第五章 他们都说我是孽种

杨宥临凶狠地发作了一番，直打得杨滕晕死过去。

冷静之后，铺天盖地的愧疚和懊悔如同潮水，不断地拍打他的心岸。

“你……今年多大了？”

旻儿歪着头，认真地想了想，“大约……十四了吧，我不记得自己的生辰是哪天。大哥哥，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杨宥临极其艰难地点了点头，“是真的。”

旻儿好似一条快要溺死的鱼，猛烈地吸了一大口气，大颗大颗的泪珠不断地从她的眼角滑落。“这么说，我娘没有偷汉子，我果真是杨家的女儿。我就知道，娘不会骗我的！可是他们，他们都说我是孽种……”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脸色越来越苍白，终于直直往后倒了下去。

“旻儿！”杨宥临急忙张开手臂，牢牢抱住了她。

这一夜，杨府鸡飞狗跳，灯火通明。

旻儿自昏厥过去之后，怎么也叫不醒，杨宥临一刻也不敢耽搁，把她抱回自己房中之后，让大夫赶紧对她进行诊治。

不想诊治途中，他差一点拿起佩剑，宰了杨滕父子！

旻儿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青紫交错的伤痕比比皆是，哪怕是曾做过军医的周大夫也忍不住破口大骂。

“大公子，这孩子太惨了，太惨了啊！这些伤痕有些是新的，有些是旧的，还有些一看就是更早的时候留下的！”

“不光有被鞭子抽过留下的，还有被刀割的，被火钳烫的，被针扎的！甚至……还有不少用竹板夹出来的淤痕！”

“就连头上和脚底板也还有大小不一的伤口！”

“畜生，真是畜生呐——”

杨宥临紧紧捏着双拳，看了她的后背便不忍再看，偏过头去。

他本就正直刚硬，最见不得仗势欺人、歹毒奸猾之徒！

要不是因为数年前那桩案子折损了心性，父亲和母亲又竭力反对他继续追查，他也不至于两耳不闻窗外事，心盲眼盲到对身边发生的恶行都毫无觉察。

他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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