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树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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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灵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花奴已经回来了，还是一袭红衣。他虽然也比耀灵高出一头，但是长得颇具少年气，单眼皮，声音脆脆的，所以耀灵总是嘲笑他，说他长不大。

“晃眼~”

这是耀灵看见他说的第一句话，那时她卧在花奴怀里，他靠在树上也闭着眼睛。睁开眼，先看见他那一袭从来没换过的红衣，再是永远飘逸乌黑的头发。

“你醒了？”听见她说话花奴睁开了眼睛，他看向耀灵的时候永远温柔。她扭头把脸埋到了他身上，她哭了，控制不住。耀灵觉得自己今天老是哭，哭自己要死，哭自己没本事，哭他回来了，睁开眼看见花奴的一瞬间她前所未有的感觉到放心，都结束了，花奴回来了，就是再有事也不用自己承担了。

“哭了？”他笑着说到。

“你为什么穿这么红！晃到我的眼了，”嘴里都是埋怨，但是没受伤的那只手却紧紧的拉住了他的衣角。

“怪我，怪我。”花奴一只手护住她，另一只手始终轻轻地拿着她受伤的胳膊。

“你为什么不早回来，我差点，差点死了，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我。”耀灵哭得伤心，花奴知道，她从小到大没碰见过什么事，她是真的怕了。

“我都知道，我知道。”他摸摸耀灵的头，有些自责，自己差点害死她。

“你不知道。”耀灵委屈地坐了起来，抹了把脸，本来想诉苦，可是想了想又说道：“你看见树了没，不怪我吧。”

“不怪你，不怪你。”花奴放开她的胳膊，替她擦擦脸。“衣服又脏了，我没能找到给你换洗的新衣服。”

耀灵撇折嘴，看着被包扎好的手腕，突然一把搂住了花奴的脖子，有他在身边真的太好了，她再也不想自己一个人了。

“没关系的，小孩，怪我自己没本事，怪我自己，你和娘亲都可以衣不染尘，我就不行。”

耀灵从小和十三娘一样要强，少有示弱的时候，她这样的黏自己，花奴很开心，像是回到了她小时候。但是她老是叫自己小孩，不行。

“别叫我小孩，我比你大一百岁。”

“那也是小孩，你看我在长大，可是你都不会有变化。”

花奴摇摇头，一颗几百年的树了，再长还能老到哪去。

“没事，十三娘也说了，你体质弱，连原型都不能显化。还在害怕吗，碰见什么了？”

耀灵放开他，把自己碰见的事情添油加醋的描绘一番，包括怎么被打倒在地体力不支眼睁睁看着懿月摘走了果子，怎么斗智斗勇巧取豪夺拿回了果子，怎么舍身取义，以身赴死救活了神树。说完纵身一跃想去树上，然后跌回了花奴怀里。

耀灵吓坏了，一下又带出了哭腔：“我连这棵树的爬不上去了。”

花奴安慰道：“你失血过多，体力不支，过几天就好了。”

“我想看看恢复原样了吗，小孩，你不会造天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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