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七天的清晨到来之际,四人组正坐在某座写字楼的天台上,咬着面包吹着风,等待最终考验的降临,也享受难得的一刻平静。
章杉席地而躺,枕着手臂望天,刚下过雨的天空难得深蓝,月光很淡,星辰隐现。段兰婷坐在他身边,剥了根棒棒糖送进他嘴里。“起来吧三哥,地上多凉啊。”
“我不怕凉。”章杉顿了顿,饶有兴致地问她,“婷婷,第七天都要到了,你怎么也不紧张呢?还一直在那吃。”“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有什么好紧张?”段兰婷回答得理所当然,“再可怕又能有多可怕?我早看开了。”
“什么都看开了吗?就没点不舍得的、值得牵挂的事?”“唔……有啊,其实我还是想赢的,毕竟通关了这局,就可以回家见一见妈妈,哪怕只能见24个小时。”“还有别的吗?”“啊?”
章杉迎视着她无辜茫然的眼神,又好气又好笑。“我说,除了妈妈,还有别人让你不舍得吗?”“纱纱我也不舍得。”“……然后呢?”
“什么然后?”段兰婷疑惑反问了这句,而后看着章杉瞬间郁闷的神情,忽然眉眼弯弯地笑起来,“噢,难道三哥你指的是自己吗?”“……”“我当然也不舍得你了。”
这个答案勉强能让章杉满意,他顿了顿,又追问道:“怎么个不舍得法?”“那你想要我怎么形容?”“今早尹小姐的建议,你到底有没有好好考虑?你不是说可以考虑的吗?”
所谓“尹小姐的建议”,自然是指尹佳月撺掇他俩谈恋爱的事。
段兰婷可可爱爱一歪头:“我以为……”“以为什么?”
她没说话,只用手肘撑着膝盖,托腮看他。她曾在他与别人谈笑风生的时刻,无数次这样仔细端详他,目光最终总忍不住停留在他眼角那颗勾人的泪痣上。
根据命理学说,有泪痣的人大多孤独流离、多愁善感,还容易为情所困。但三哥例外,他是个潇洒的傻瓜。他也永远不会为情所困。因为她也喜欢他。
“我以为,我们早就默认彼此是男女朋友了。”
……
另一边,南银纱背靠栏杆,拿了块不知道从哪找来的破布擦刀,她擦着擦着转过头去,若有所思看向旁边的晏之卿。“你今天话很少。”
晏之卿笑了笑:“我话本来就不多,你也知道。”“可今天格外少。”她将刀放在一旁,一本正经注视着他的眼睛,“说实话,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是因为今天的任务,还是昨天的任务?”
“今天的任务虽然失败了,但大家也尽力了,荣辱与共,没什么遗憾的。”“那就是因为昨天的任务了?”他垂眸,难得沉默,又或者是没斟酌好该怎么开口。
南银纱明白了,她迟疑半晌,放轻嗓音,满含歉意地解释。“我知道,昨天的任务不管从哪方面来讲,都太难为你了。可我们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尤其是最后,如果不留下你的话,凭我的车技根本到不了目的地,所以我只能委屈你。”
大家都很清楚,在那样的赛制之下,最难的并不是主动赴死的队员,而是坚持到最后完成任务的队员,因为后者要背负的,是如泰山压顶般的精神压力,枪林弹雨也必须往前闯,哪怕一步行差踏错,都有可能导致全队覆没。而他们,终究是选择把这个位置,留给了晏之卿。@晏之卿没有拒绝的权力,他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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