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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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一个时辰，但并不是说就能想干嘛就干嘛的，旁边站了一个小太监，能够听清楚她们说了什么，带了什么，这也是为了防止宫里的机密外泄。

有这么一个人虎视眈眈的，其实颜氏跟奚映也说不上亲密话，但能够亲眼看一看，对她来说已经足够。

奚昭跟二姐都是想要去瞧瞧大姐的，奈何到了宫门口，才知道只允许一个亲人入内，思来想去还是让颜氏亲自进去，颜氏也没带别的，就是给大姐带了一些吃的用的。宫里有发下来的常服，但如果想要吃点顺口的，那是真的没有，除非使了钱让厨房的小学徒用剩余的食材做，那造价就高了，鸡蛋能花去金子的钱，尽管带着银子，大姐也从来没想过。

颜氏跟着指路的小太监进了宫，然后在宫门口的一片空地上停下，周围站了许多跟她一样焦急的妇人，眼巴巴的望着朱红大门的方向。

颜氏都要数清楚门上有多少铜钉时，大门终于缓缓的打开，露出一队队穿着同样青色服饰的少女来，她们排成整齐的队伍，通过甬道一直走到空地前方然后才散开，各自寻找自己的亲人。

她们都带着同样弧度的笑容，端正严肃，但瞧见自家亲人时，才透出一点属于少女的灵动来。

大姐早就知道家人要来看她，所以在人群里寻找熟悉的影子，一眼就瞧到颜氏。

“娘！”

“映映！”

两手相交握，她们互相打量对方的样子。一月不见，颜氏自然没什么变化，但是奚映的样子变了许多，她从前还有些闺阁女儿的天真柔软，现在剩下的，是另外一种坚定和决心，还有某些熊熊燃烧的东西。宫里的处境不仅没有让她磨去信心，还让她更加坚决。

颜氏看出了他的决心，只能暗自叹气，并且打听她的生活起居。奚映忙说，“娘，我很好，照顾我的嬷嬷们也很好，只要学好规矩，空余时间就能做自己的事。”而且，奚映格外感谢当初对她严格教育的嬷嬷，入宫才发现，宫里的情形有过之无不及，她早点学会反而更能适应，所以这段时间，她过的没有想象中难。

“你过的好，娘才安心。”颜氏握住她的手，女儿粉饰太平她难道看不出？但看出来她也没打算捅破，只当是安她的心。

“嗯。”奚映露出柔柔的笑意来。

其实她在宫里的日子，好坏参半，碰到过好人也碰到坏人，被罚过也被奖励过。等到学满三个月，对宫里的情况熟悉了，她们也要被分配到新的宫室，到时候才算是正式进宫。

奚映表现是最好的，或许以后能够被分配到想去的地方呢？但事情还没定下来之前，她没打算说出来让人担心，只是告诉颜氏下次她未必能够出来，如果有事，还是通过御膳房的小书子传消息，他能够出宫跟着采购太监打下手，比较空闲。

颜氏点点头记下，细细的看了奚映几眼，恨不得印进心头。时间过的真快，她觉得才一会儿，实际上一个时辰已经到了，有人催促她们该回去。奚映握了握亲娘的手，然后这才跟别的宫人一起回去。

颜氏看完女儿的背影，虽然还是忧心忡忡的，但是，她也相信女儿能够照顾好自己，叹着气回家。

守在宫门口的奚昭见颜氏的脸色也能猜出来，嗯，大姐过的还不错。这样就足够，等到大姐出宫的年纪，他也长成了，到时家里团聚，岂不美哉？

颜氏这边放心了大女儿，就要担心剩下两个孩子入学的事情，她已经从之前的书院里挑出了合适的一家，正要打算跟奚明渊商量是不是选这家时，奚明渊带回来一个意外的消息，他放了两个月假，要回乡祭祖。

“怎么会这么突然？”颜氏一愣，其实奚明渊老家已经没什么亲人，唯一能算得上亲近的，大概就是族人？毕竟当初族人在他读书上进的时候出了大力气。但是，回一趟老家也麻烦的很，怎么会突然想到回去呢？

颜氏不解，因为涉及到回乡后的行事，奚明渊不得不透出出真实的情况，公务，两个字就让颜氏明白。

听到这个，颜氏就噤声了，她也不会打听这方面的消息，更不会出去乱说。但奚明渊还是郑重的叮嘱了一句，出了他口入了她耳，万万不能让第三人晓得，否则他的官职丢了事小，耽误了公事事大，会治罪的。

颜氏晓得了，她皱着眉头问：“那什么时候出发？”

“三天之后吧，当然是越快越好，顺着水路做船走。”虽然有事情要处理，但祭祖上香也的确是该做的，一晃又是五六年没回去，早不知道家里从前的草屋破败成什么样子。

现在写信来不及，说不得还没有船快，奚明渊也没打算写信告诉族人。如果没地方住，暂时在客栈待几天也是可以的。

他做事雷厉风行，先是用一天时间把自己手头的工作全部交给了同僚，并且写好了条陈，不会的就看条陈。毕竟他这一趟最少去两个月，事情没人做可不行。

工作上的事情安排好，他又要费心安排船票，从京城一路开到他的祖籍，水路上要走十多天，陆路又要走三天，这个路程可不近。船舱又狭小闷热，住起来不舒服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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