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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身材矮小戴着近视镜的辻政信中佐相比,第25军司令官山下奉文中将身材魁伟,头大、脖子粗。虽然他内心的喜怒哀乐很少会反映在脸上,看起来举止也略显迟钝,但实际上,山下奉文既有精明的头脑又有很深的城府,他不但精通战略而且逻辑性也很强。
20世纪40年代,在平均身高只有160厘米的日本军队中,身高174厘米、体重近100公斤的山下奉文显得鹤立鸡群。他的传记作家儿岛襄写道:“一个巨大的身躯,再加上炯炯有神的一双眼睛,鼻子下留着小胡子,声音也很洪亮,一见山下的容貌就可以看出他是个将材。本人履历也很了不起。他以优秀的成绩读完广岛幼年学校和士官学校,又以优等生毕业于陆军大学后,即派驻瑞士、德国,以后又历任陆军大学教官、驻奥地利武官。回国后担任了整整一年的陆军省军务局助理,然后就任联队长职务。”
由于夫人是佐贺县的永山元彦少将的长女久子,山下奉文在军队中得到已故大将宇都宫太郎一派的真崎甚三郎、荒木贞夫等“皇道派”成员的提携,军人仕途一帆风顺。1934年8月,任陆军省军务局军事课长的山下奉文大佐晋升少将军衔后。因当时暂无职务空缺,于是他被暂时任命为兵器总厂厂附。公平地说,除了得到军内大人物的关照外,山下奉文本人并不缺乏才华和能力。早在他当联队长期间,有的干部就认为他是充满野心的、冷静的行政家类型的人物。
由于姻缘关系,陆军中的“皇道派”人物真崎甚三郎和荒木贞夫等人对这名才华横溢的晚辈大力关照,而山下奉文自然成了皇道派的骨干分子。大家一致认为,能够接替真崎大将在军政部门职位的非山下奉文莫属。而在拥护皇道派的青年军官的心目中,山下少将是真正的领导者。
进入1935年后,皇道派与掌控陆军大权的统制派之间的矛盾急剧上升。7月15日,为了打击“皇道派”势力,陆军大臣林铣十郎联合参谋总长载仁借机滋事,在一次例行会议上逼迫教育总监真崎甚三郎辞职。真崎的职务被罢免后,“皇道派”的青年军官们群情激奋。8月12日,义愤填膺的相泽三郎中佐借工作调动前往陆军省之机,刀斩“统制派”首要人物陆军省军务局长永田铁山少将于其办公室内。
此后局势更加紧张,拥护“皇道派”的下级官兵中流传着一些来历不明的文件,青年军官们蠢蠢欲动,企图以暴力手段解决执掌陆军大权的“统制派”要员。1936年2月26日,发生了震惊帝都的“二二六”政变。众所周知,这次由下级官兵发动的武装兵变遭到了镇压,“皇道派”在陆军内部的势力被彻底铲除。事件结束后,山下奉文如丧考妣,惶惶不可终日。尽管他极力掩盖并撇清自己和造反者之间的关系,但种种迹象都表明,事发前,山下多次在青年军官面前煽风点火,是导致这些下级军官走上极端的一个重要原因。
早在上一年的10月份,位于东京井之头线驹场车站附近的山下家中,来访的青年军官就开始逐渐增多,谈话内容多涉及时政方面。随着众人的言词越来越激烈,现场充满了浓烈的火药味。据新井勋中尉回忆,在起事前夕的2月15日夜里,众人在山下家二楼的客厅里共商大计。当大家议论到现任首相冈田启介是军内统制派的走卒时,山下奉文很有气魄地大声说应该杀掉冈田。新井勋后来认为,山下少将的这句话是鼓动下级军官起事的诱因之一。
事发前三天夜里,组织政变的安腾辉三、野中四郎两名大尉拿着政变后准备向各界散发的《崛起宗旨书》来到山下家中请其过目。檄文中除了咒骂时局和悲愤的词语外,实际上透露了起事的时间,其中写道:“当兹颁布第一师团出动之大命之际……卫戍帝都之我等即将踏上万里征途,而回顾国内之社会动向,不禁忧心忡忡。斩除君侧之奸臣、军贼,粉碎彼等之中枢,应为我等臣子之责任。”
山下奉文时任军事调查部长,他很清楚地知道第1师团已经被编入关东军序列,即将启程前往中国东北。2月20日,第1师团接到正式调动命令,因此策划起事者的时间上表最多只有一周时间。他的传记作家儿岛襄写道:“虽然宗旨书的内容是抽象的。可是,它超过了单纯的可疑文件的领域。”山下奉文看过这份檄文后不但未感到惊异,甚至还提笔修改了几处。
之后,山下未发表任何见解,一言不发地喝着茶,直至两名前来试探其意图的下级军官离去。实际上这是一种默许态度,因为即使是推测要发生武装政变,作为将军的山下奉文也有义务进行制止或通知宪兵队,而他根本没有任何动作,坐等政变的发生。可以说山下奉文狡猾地以这些青年军官充当了牺牲品,他一方面尽可能的煽动叛乱,而另一方面则非常谨慎,尽可能不使自己和造反者有太大的牵连。正如一名造反者后来所说的:“山下奉文的作风可以说既聪明又狡猾,始终不露出一点痕迹。”
在半藏门附近警戒的平叛军步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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