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菜香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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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21

这一晚好像是传说中的“末日”，夜里却无意间闯入一个梦境，梦里的一草一木，那排房子，那间厨房，那里的每一个人，都那样地熟悉。虽过十年，依然怀念，记之兼怀往事。

林旺刚从师范学院毕业那会儿，被县人事部门分配到最北边的高家岩乡当老师。

林旺带上简单的行李，早晨六点多就乘车出发了。毕竟这么多年的奋斗，终于有了一份工作，父母都为这么多年含辛茹苦的付出而感到欣慰。虽然离家有些远，但父母都早早起床，为林旺做好早餐。林旺虽然一直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但还是简单地吃了一些，然后在父母的笑容和不舍中，满怀向往和憧憬地上了去高家岩乡的班车。

经过一路的颠簸，下午五点多才到高家岩乡。下车一打听，还好，这个乡集市、学校、政府都集中在这一块，在一座山的半山腰，山脚是一条大河，山顶有酷似五指山的一个组合山群。有两栋楼，一栋是学校的教学楼，一栋是政府办公楼。

林旺不知道找谁，便向一家商户打听：“学校领导住在哪里？”商户很快反应过来：“你也是新来的老师吧？学校领导都在旁边的餐馆陪新来的两个老师吃饭呢。”

林旺将行李寄存在这家商铺，在学校转了一圈。学校不大，就一栋教学楼，后边是农家错落的住房，有一条便道。林旺顺着便道想随便走走，走到一家住房前，忽然有人大叫：“林旺，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一看，竟然是在学校时的一位师兄罗杰，高自己一级，那时候林旺是学校学生部的部长，罗杰是一个班的班长，他们经常接触，很熟悉。林旺很意外，也很惊喜，一年没有见面了，没想到一年后，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竟然能有熟人。罗杰把林旺领到自己住的屋子里，原来这是学校租用的民房作为老师的办公室，宿办一体。罗杰顺口问林旺：“有地方住吗？没地方就在这里将就一下。”林旺哪里还想到这件事，这会儿一想，确实还没有着落呢。其实他开始想得很好：到了单位，下车就有学校相关人员迎接，并安排吃住的事宜。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样。林旺也就顺口答应了：“那好吧，我们恰好可以叙叙旧。”

那一晚，他们聊到深夜。第二天他们早早起了床，罗杰要去上班，林旺不知道干什么，就只好看看电视。

快十一点的时候，罗杰忽然跑回来了：“林旺，校长叫你呢，快点！”

林旺跟着罗杰，到了教学楼二楼，走进一间办公室。罗杰在前面开口了：“校长，林旺来了。”

“哦，那你先去吧。”

林旺进了办公室，有些拘束，就站在那儿。他很快扫视了一下校长，校长不到三十岁的样子，正襟危坐。

“哦——，那个，你叫林旺是吧。”

“嗯，校长，您好。”

“哦——，那个小林啊——，你什么时候到的，住在哪里？”

“我昨天下午到的，住在罗杰老师那里。”

“哦——，那好。那你先在那里住两天，这个具体到哪个学校上班，回头呢，我问一下主任。”

“哦。”林旺不知道说什么。虽然在学校的时候学生部长做得很出色，在学校很有影响力，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了（当时学校很多同学都预言：林旺会被留校的），但林旺没有想那么多。林旺有个毛病，就是见到陌生人说话总是显得很拘谨。这一次也是这样。

校长见林旺没有什么反应，就说：“哦，小林啊——，你先去吧。”

“哦，谢谢校长！”

下来林旺才知道：自己并不一定会在这所学校上班。这个乡还有几个村，各村都有一所小学，自己很有可能被这所中心小学分配到下边村级小学上班。

后来的两天，林旺一直在罗杰那儿。没有什么消息，也找不到相关的人。

第四天下午三点，一位四十岁左右的老师来找林旺，说到他们学校去上班，他是学校的负责人，现在就走，刚好有一辆拉货的三轮车，可以搭个顺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