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牢牢锁住面前之人。那人穿着黑袍,不胖不瘦,个子也一般高,头上戴着一个金灿灿的面具。面具覆盖了整张脸,看不清此刻他脸上的表情。
他是谁?他为什么要打扮成侲子的模样?
“没想到钟声真的能将你引出来,不枉我们演了一场大戏。”黄警官将手中的电筒关掉,大头朝下立在八仙桌上,“恐怕你做梦也没想到,敲响的不是孛钟,而是千里之外少林寺的钟声吧。”
唔……
面具下的人发出一点点声音。
“时代在进步,有了录音机和手表,曾经不可能的事也会变得可能。只需按照事先约定的时间播放录音,就能完成孛钟遥响这个谶语。其实若仔细听,你会发现钟声是个循环,因为那是我从电影《少林寺》里录下来,命人重复播放的。”
“至于我嘛……”另一人从碧纱橱后面转了出来,手中提着一个闪闪发光的盒子,“我只是诱饵,假装成入观盗取宝物,引你上钩罢了。这个盒子事先藏在廉贞殿的真武大帝像后边,那附近的地砖下面是空的。也许很久以前,确实有道士将宝贝藏在那里,但如今早已空空如也,即便是茶具,也没人愿意放在那个地方……”
华守江走向八仙桌,将手中的暗紫色木匣打开,从中取出六个茶杯,依次排开。桌上原有一个元青花茶壶,与这些杯子正好是一对。“我去沏点茶,你们继续。
”他向大门走去。
守在门口的人打开门,让华守江过去,然后将门关好,身子靠在上面说道:“惭愧呀,这场戏没我什么事,我也只能做个看门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把手上的刀子扔过来……”他朝戴面具之人指了指,那人几乎没有犹豫,刷地一下将手中的刀扔了过去。刀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掉在楚科洋面前。锋利的刀刃不停闪着银光,楚科洋拾起它看了看,“很锋利,刀柄上还镶嵌着绿松石,看来也是古物,寄存在我这准没错。啊,对了,录音的想法是我首先提出的,所以这也算我的功劳。”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站在他对面的小癞痢笑了,“要照你这么说,我和郭尺把硬币的两面凑成一个整体,功劳岂不更大。”
“对、对……”郭尺也叫道。他和小癞痢两人像门神一样,站在厅堂的左右对联下,成掎角之势。
“那不一样,你们只是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说出来,我的话可是很有启发的。道长,你们来评评理。”楚科洋嘴里嚷着,眼睛却紧盯着那人,一刻也不敢松懈。那人仿佛也感觉到了他犀利的眼神,索性转了个身,大大方方将正面露给楚科洋看。他这一转,正好迎面对上从书房走出的三位执事,他们顿时吓了一跳,“干、干什么你,别乱动。”
“放心……”那人竟然桀桀笑了起来。对在场的每一个人
来说,这声音都有点耳熟。
“你究竟是谁?”景弘道长厉声问道。
“先告诉我,莫克之在哪?”那人反问了一句。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还能如此沉稳淡定,心理素质真不是一般的好。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这样的心理素质,又怎能犯下一系列大案呢。
“莫、莫克之?”景弘道长一头雾水,这是谁?
“他好得很。今天上午已经请几位道士将他送下山,暂时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不会有人再将他视作黑斑,更不会想烧死他。”一个声音从道长身后传出来。
哦,莫克之是那个黑斑的名字,景弘道长终于记起来了。
“那就好。”那人满意地点点头。
“是不是该摘下你的面具了呢?”那个声音继续说道,“为了诱你现身,二舟宫遣散了所有道士,赶走所有人,连我也不得不装死,这代价……未免太大了吧。”
齐恩走到厅堂中央,与第二人面对面站着,两人就像是拳击台上的拳手,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寸步不让。
“是你呀。这么说,你便是这场大戏的导演?”那人显得不慌不忙,语气平淡得就像在菜场买菜。
“不敢不敢,只是有一点小小的想法罢了。”
“唔……说说看,你是怎么知道钟声和锦盒能引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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