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捡了个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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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牛头山的半山腰，孤零零的坟头前，一个消瘦的身影跪在墓碑前方。

“爷爷奶奶！清明节了，孙儿来看你们了，你们在下面还好吗？缺吃缺喝的吗？缺的话，跟孙儿拖个梦，孙子一定给你们寄！呜呜呜……”

男子放声痛哭，泪水像雨珠一样顺着脸颊流淌而下。凄厉的哭声回荡在山谷里，显得有点阴森可怖。

哭了约莫半个小时，一阵闹钟的声音从裤兜里响起，陈小年停止哭泣，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掏出手机，把手机上的闹钟关掉。

陈小年叹声气，拍了拍膝盖的泥土站起身，在通讯录上找了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哎！王哥，对对对，我现在就在你爷爷奶奶的坟头上呢，您放心，我把他们当成我的亲人，绝不忽悠你，待会我把照片拍下来给你看，确定是你爷爷奶奶的坟，然后我发照片，你发工资。好好好，那就先这样，您先忙着！”

挂掉电话之后，陈小年就看到微信上收到了二百块的红包。

“YES！”陈小年开心的蹦起来。

没办法，别家的孩子有爹有娘，有享不尽的母爱父爱，更不愁吃穿，命苦的张小年在很小的时候，父母便离他而去了，身边只有一个年迈的奶奶，还有一个上高一的妹妹，他必须像个男子汉一样，挑起家中的担子。

清明放假三天的陈小年在农村老家找了一份兼职，帮助那些外出打工清明无法回家的人上坟，每个坟头可以挣二百块，今天还有十几个坟要上，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一天挣两千多块，那简直是一笔巨款了。

恢复了一下状态，张小年拎着各种祭品，来到别的坟前，摆好祭品，点上蜡烛黄纸，平心静气，深呼一口气，气沉丹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放声痛哭，动作极其娴熟。

一上午的时间，雇主所有的亲人坟墓都哭完了，陈小年便起身朝着山涧走去。

那里有一座特殊的坟，没有墓碑，没有名字，只有一方矮矮的土包，年代久了，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土丘一般。

顾客说那里埋藏着他家的一位恩人，要好好祭奠一下，特地给了张小年五百块钱，买来祭品鸡鸭鱼肉，张小年丝毫不敢耽搁。

山中雾气蒙蒙，灌木树丛上挂满了雨后的水珠，天气有点冰冷刺骨，陈小年在那个孤立的坟头点上黄纸之后，便靠着熊熊的火光取暖。

由于哭了一上午，张小年早已饥寒交迫，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祭品，肚子咕咕直叫，狂咽口水。

“前辈，不是我冒犯，你看，这么多好吃的，你也吃不完，我张小年从小没爹没妈，能吃苦，你吃不完，我就帮你效劳了哈！”

说着，张小年朝着坟头郑重的磕了一个响头，然后一脸虔诚的撕下一块鸡腿就开始吃了起来。

金灿灿的鸡腿四处飘香，这对于张小年来说是一顿丰盛的午餐，平时有什么好吃的，他第一时间要给奶奶吃，奶奶吃完了妹妹吃，轮到他这，估计也就只有残渣了。

张小年吃的正起劲，忽的看见坟头后方一处灌木中窜出一个黑影。

“谁？”张小年吓了一跳。然后目光看向黑影的方向，不禁有些惊讶。

那是一只老鼠。

小东西身上长着灰色的皮毛，毛茸茸的，两个眼珠子黑不溜秋的转着，看着很机灵，在树丛中刚出来，身上湿漉漉的，晃晃悠悠的走到坟头旁边，站直了身子，屁股一扭，然后疯狂的扭动身体。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小东西甩动身体，身上的雨水四处飞溅，飞到了张小年的脸上，有的更是飞在鸡腿上。

看到这么美味的食物被这家伙玷污了，张小年没有生气，因为他很惊讶，长这么大，他还从没见过如此奇怪的老鼠。

这只老鼠个头拳头大小，走起路来像个移动的不倒翁，胖嘟嘟的，不仅不怕陈小年，反而瞪着四肢懒散的来到祭品旁边，用尖尖的嘴巴闻着烧鸡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