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无脸

“仕女图？”

秦总的爱人皱起了眉。

这时秦总已经回来，他听到了我刚才的话。

“小章你稍等一下。”他说完转身出去，大概五分钟拿着一个盒子走了回来。清理掉桌子上的杂物，又垫上一层宣纸，秦总打开盒子从中拿出一幅卷轴。缓缓打开之后，一幅年代久远的画展现在眼前。

这幅画纸张已泛黄，内容真的就和我初次看到秦总胸前浮着那画差不多，只不过这幅画上有很多印章，我一个也看不懂。

我看不懂画，就把注意力放在了秦总和他的女儿小竹身上。

我看到当画打开的瞬间，小竹的视线从我身上挪开了。她如痴如醉的看着桌上的画，她的眼中有了一种不属于她这个年龄段该有的光芒。

那是一种伺机而动的野兽看到猎物进入了狩猎范围的感觉。

秦总和他爱人的目光都被画吸引了，没有去看他们的女儿。

“《仕女图》兴盛于唐代，这幅画名《游春仕女观蝶图》，只不过不是唐代作品，甚至不是中原的东西。”

“唐朝的文化对当初的日本和朝鲜影响非常大，这幅画就是朝鲜的画家仿的唐代大画家周昉的。”

“古时候人书写作画，因时代不同一般用的纸包括麻、皮、绢、宣等。之所以能断定这是一幅朝鲜地区的仿画，就是因为这张纸。这是一张熟宣纸，因为氧化已经变黄。这张纸的原材料之中有一种矮灌木，只生长在朝鲜半岛地区，以这种树皮作为材料容易挂矾增加纸张亮度。古时候在朝鲜地区能画的起这种画的都是达官显贵，一般都会自己雇人做纸、做墨、做色。”

我看着秦总讲的津津有味，却见小竹缓缓地蹲在了地上，她把一直抱在怀里的布娃娃放在了地上，静静的看着它。

“这姿势不就是后来变成倒地瞪眼那仕女原本的姿势吗？”

“可是另一个少女呢？那个变得面色紫青的女孩呢？”

忽然小竹对我招招手，又指了指地上的布娃娃，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又静静的看着布娃娃。

“她是什么意思？让我蹲下去陪她一起看？那我不就变成了另一个仕女？”

可是我蹲不下去，我只有一条腿。

小竹见我不为所动，她皱起了眉。看了看我的右腿，她一幅了然的神情。她突然攥住布娃娃，用力一扯，便把一条腿扯了下来，递给了我。

她的脸上挂着笑，却吓得我连忙往后躲。

秦总和他的爱人也看到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他们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如此暴力。我更在意的是她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力量。

就像是赵护士在给我安假肢时候，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腿！

当时的赵护士头上被插了一支笔，可小竹却什么都没有。

而这时小竹说话了，她一边招手一边小声对我说道：“你别说话，咱们两个一人一半，把它分了，不要让别人看到，嘻嘻……”

说完她还笑了起来，她所说的它就是地上的布娃娃。

我看了一眼秦总和他的爱人，他们俯身问问女儿到底在干什么，可我心里已大概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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