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里长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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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州最有名的风景自然是天阙山下十里长亭。

虽说是十里，但实际长度怕又不止十里，它一面依靠着天阙山，一面又是洪泽大湖，一眼望去，红阁青瓦，连绵不绝，深受文人墨客，初恋情侣喜欢。

“狗屁长亭，枉我费尽心力远行数十公里来此，却也只是空有其名，徒有其表。”

长亭里，一个衣着天青色儒袍的青年，一手不断的抖落着手中油纸伞上的水，一手也没闲下来，将脸上的雨水拭去。他看着大雨纷纷落下，最后纷纷流入洪泽大湖中，眉头蓦然蹙起。

“倒也不必把这里说的那么不堪，我到觉得这雨中的长亭，别有韵味。”

顾风寻声看去，却是看到了一个身穿紫色罗裙，体态婀娜的女子。她头上戴着面纱，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但露出的手臂小腿，皆肌肤如雪，清丽无双。手中拿着一把还没来得及收拢的油纸伞，纸伞上面绣着两只五彩大鸟，在雨水的浸淫之下，好像要飞出纸伞一般。

“先生真不觉得这雨中的长亭，更加油韵味吗？”

女子停在顾风一丈远处，臻首看着顾风。

“我虽是儒生，我虽叫顾风，却并没有故作风雅的毛病。”

顾风摇了摇头，对着这女子说道，“此雨一下，天阙山附近的良田有多少得遭殃？为了这十里长亭，却毁了水利，如此又何谈韵味？如果我是羽州府吏，我必拆了这长亭，重修水利，让这洪泽大湖重新润泽天下。”

女子一愣，看着蹙眉的顾风，好久才说道，“你确实和别的儒生不一样。”

顾风侧头，也看了看女子，“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你不应该是一个儒生，你应该是一个侠客，为天下百姓请命赴死的那种。”

女子呵呵一笑，对着顾风说道。

虽然隔着面纱，顾风似乎依旧可以感受到身边女子笑容的甜美。

“错了。”顾风摆手说道，“真正能为民请命的还得是官吏，侠客只能救下一人，但官吏使用手中权力，却可以救下千万人。所以待这夏雨过后，我就应该在大考的路上了。”

“是吗？”

此时，女子已经将她的伞收好，她和顾风一样，背对着天阙山，看着洪泽大湖，声音微起，“先生可知道这雨什么时候会停？”

亭檐的雨水，打落在她的罗裙之上，瞬间晕染开来，和原本的衣裙上的绣花交映。

“雨总会停。”顾风随口而出，随即再次侧首看着这个蒙住面容的女子，说道，“怎么感觉你的问题太过愁苦……”

“是否愁苦，在于个人感受罢了。”女子声音温润，长舒一口气，“是啊，雨总会停。人亦会死。那我这一生，到底在追求什么呢？”

她往后退了一步，亭檐的雨水，不再能够触摸得到她的罗裙。

“自然是追求心中所想。你这姑娘，看你年纪不大，说话却神神叨叨。”

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依旧入注的大雨，接着说道，“这样吧，难得有人同我说这么多话，我请你去羽州城喝酒怎么样？这天阙山的酒喝不得，太贵。”

顾风的话，音量越来越低。

女子听言，呵呵笑道，“喝酒自然可以，只是这十里长亭离那羽州城，足足有十公里远，我们即便去了，怕是所有酒家都关门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