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失“德”而得

三年后，清秋庵，一群少女尼姑和一个少年在院里练剑切磋，没错，一群对一个，三年来，无缺不仅学透了玉静师太的剑法和来去如风的身法，也将玉清师太的拂尘功一并学全。

此刻身法腾挪转换之间，风行其中，尽管尼姑师姐们剑影纷纷却也丝毫不着无缺衣衫寸缕。

无缺剑势一转，清秋剑法连出三招十二式，几个眨眼间将师姐们手中剑一一挑落。

“承让了，诸位师姐。”

无缺朝着尼姑们躬身一拱手，哪怕是微微低头也是和长得最高的尼姑平齐，抬头后足足高出大半个头，面容于三年前略有不同，相交于之前的略显稚嫩清瘦一张似女人的脸，现在不仅褪去青涩，更有一股不同于媚骨天生的美，那是比女扮男装英气女人脸的气质更加坚韧的皮骨，这还是无缺普通状态下的相貌。

若非为了这相貌混在尼姑堆里显得亲近些，他可以稍微改动一下面部筋肉的变化，从而达到另一副面孔。

这是他这几年修炼养气时意外收获的一个惊喜，当时第一年他引导体内的剑气洪流冲刷完周身后，剑气不仅用来冲刷，还将之寄存在身体的血肉筋骨里，只要心念一动，面部与四肢筋肉如蚯蚓松土般改换出一副更加英武威严的面貌，身高还能硬生生拔上几寸，将更加精纯的剑气酝酿在五脏之中，使得五脏成为体内核心主导自动控制着体内日常剑气的流转，完成神、魂、精、魄、志的强化，一举跨入人龙第二层养志境。

玉静和玉清师太一度以为第二年结束他俩进入人龙三层分威之境，可是三年过去他依旧停留在养志，玉静师太打算带他参加这次的三山大会，让他见见世面有所领悟与突破。

并非是无缺进不了分威，他自己也是有苦难言，《夜赋上》的人龙境相比寻常人修炼的复杂太多了，他人只练精华一气循环周身便成养气，他却炼出五道不同属性的剑气安置于五脏主导周身气息循环，更以五气强化五龙——神魂精魄志，这才突破至二层养志境。

可这养志境，玉静师太曾言，需立坚韧不拔之志于心间，得自然认可之时便是可以突破分威了，说得容易做得难，但凡有那志向谁又不是人中之龙呢？

何况《夜赋上》的养志篇，需得聚志、神、思、德四者，还要打通十二舍才能到达心之总摄，跃至分威。

目前三年下来，无缺：

立志者，护师友良人安定，已得自然认可，突破——

思者，脑中剑法演练不计其数，海量书卷熔炼思考人生，突破——

神者，经五行剑气洗炼已是诛邪难摧，突破——

德者，卡住了，因为他目前还想不通到底是德行好到受自然认可还是其他，这无缺他还在思考……

十二舍，他已激发了目、耳、鼻、舌、身、意、色、香，还差味、触、事。

这味不同于味觉，他还在想，这触又不同于触觉，这事又是指什么，无缺自诩聪慧的头颅也是脑筋绷紧了，越思考越不通，索性暂时放弃了。

所以境界目前距离三层分威境还差了一条线（德）和三个点（味、触、事）。

不过境界归境界，这切磋起来几十人竟也胜不过他，还被他全数收缴手中之剑，她们可是全数达到了一层养气境，其中无情尼姑还有辈分三个在她之上的尼姑都是二层养志境，这也是玉静和玉清想不通的一个关窍，明明都是养志，差距何以如此，按说寻常养志对决，一胜一负乃常事，无非功法、技法、心志的差距，一对数也在那些天才身上有迹可循，哪怕是玉静特意传授了身法，可这是几十人围攻，他依然能循她人剑风、剑招、剑势游行其中，像是一条鱼儿穿行在密密麻麻的水草中，早知道水草多杂，哪怕大它几百倍的人一不留神也会载个跟头。

至此，两位师太一致认为是无缺十几年如一日一直在这清秋庵女人堆里，心志差了一丝历练，故而决定带他去三山大会，与那些各派别切磋讨教一番，兴许能有所突破。

又是一个月夜，明日就要去参与大会了，无缺有些兴奋，想一试身手，却也知锋芒毕露遭人摧的理儿，清秋庵之外，哪怕是十乡七镇，难免有些他不曾经历过的险恶，又何况那世家江湖势力割据的主陆，还有方外的同人异族，这是他从书上看来的，明白了这个理他更不想轻易经历这些，但哪一天有敌人对他和师友良人拔剑相向，他也必然一剑回之。

“叩叩”门板传来清响，无缺起身开门，发现是无情师姐。

“师姐，你来了，有何事？”

“来看看你，你明天就要跟随师傅去参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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