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不求月色明如皓，只愿双飞去云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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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那年，初夏时节，我亦到及笄之年了。

生辰之日，母亲将我唤至身边行笄礼。

我坐在铜镜前，母亲亲手帮我对镜理云鬓，解开发簪，又为我梳好发髻，从紫檀妆奁中取出一支白玉笄，插在我的发髻上。

“这只白玉笄上，刻有‘漱玉’的篆文，母亲望你做一个‘如圭如璋，令闻令望’的女子，这份祝福，将伴你一生，无忧无虑，喜乐长安。”

“漱玉谢过母亲。”我站起俯身，满怀感恩之情。

母亲柔和地笑着，目光却十分深邃：“我与主君为你起名‘漱玉’，便是想你做个如水的女子，山溜泠泠，飞泉漱玉，山光水色，清影潋滟。心怀善念而岁月静好，心有善渊而包容天下，甚好。”

“母亲，漱玉不明白，如何才能包容天下呢？”

母亲眼神中似有一道无形的锋影：“漱玉是主君的掌上明珠，豆蔻年华即才气过人，日后定能不让须眉。”

母亲的话不可置否，我淡淡一笑，内心深处有一种道不出的感觉：“人生一瞬，转眼即逝，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母亲亦笑了，用朱砂在我眉心处，描下了一点绯红的莲花花钿。

“漱玉，你可知，你已到摽梅之年了……”

母亲爱怜地用指肚轻轻拂过我的双颊：“漱玉，母亲真是舍不得离开你啊……”

我闻言轻轻抿嘴一笑，打趣道，“那漱玉一生不嫁，陪着母亲可好？”

母亲点了点我的额头，摇了摇头，却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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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的盛夏时节，烟雨楼的荷花开得别样灿烂。

是日，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我着了一身雪青色的薄衫与侍女莲心前去烟雨楼观赏荷花。

一叶扁舟轻帆卷，一袭青衫披莲香。

我坐在烟雨楼的湖心亭内，饮着上好的烟雨茗茶，望着自己置身于雾霭迷离，烟波浩渺之中，恍若瑶池仙境一般，驾着缭绕青烟，瓢往天上宫阙。是夜，我唤莲心为我研墨，在纸上写下了一首小诗：

“浩浩如烟夜渺茫，

清幽淡云浮回廊。

雨落莲瓣映空亭，

淡风拂来万里香。”

——《烟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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