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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将马鞭取下来缠在手上,吩咐钟大郎和傅小郎陪着牛婆子去雇人,蛾儿在一旁故意大声交代说:“若有人出什么坏主意,也不用和他们罗唣,打一顿就行了。万不可手下留情,坏了咱们宜人主人的大事。”
琉璃道:“他们都是陶家的人,还能害了陶家的孩子不成?再没有这样的事。倘若九郎出了什么事情,那就是姐姐和孩子没缘分。我便将姐姐接到我们林家去,有我一口吃的自然有姐姐一碗饭吃,养老的事都在我身上。将来我的子女自然祭祀姐姐姐夫如祭祀我一般,也不必指望子嗣,又是什么血脉了。姐姐……应该不会以为我是为了家产才出此语吧?”
周夫人幽幽地说:“怎么会,你又不是那起子眼皮浅的小人。族长大人,我可没有再说您,您不用这么脸色变来变去的。”
族长憋了一肚子气,可是周夫人来得突然,又带了几个强健的男子,旁边又有周侯府上的人,他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强笑着糊弄过去。
是夜众人在学堂后舍安顿下来,琉璃守着周夫人睡下,想了想,也不去自己房里,就命在周夫人房的外间设下床榻和衣而眠。又命钟大郎、傅小郎等辛苦一夜,轮流值夜。
这晚上果然不甚安宁,傅小郎至少发现了两拨人鬼鬼祟祟地张望。傅小郎起弓一箭直擦着人的脸扎进后舍外的松树上,才吓退了宵小。
清早起床洗漱,傅小郎便拉琉璃去看那箭留下的痕迹——因箭头是铜的,已被人当宝贝似的摘了去,只留下寸许深的箭洞。
琉璃冷笑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有那样的里长,才有这样想着打家劫舍盗贼似的村民。谁没臂膀谁就会被这些强梁生吞活剥了去。”
周夫人也跟了来,见状,道:“多亏你多想了些,不然还不知道怎样呢。不过,我只想其你以前……”周夫人是说琉璃以前孤身一个讨生活,还得养着王杼,那却不知道有多艰辛了。
琉璃道:“其实也还好,我也算小有身手。看人也还算准。当时我看谢三郎是个好的,他果然就是个好的,一路平平安安,不也这么来了。”
周夫人道:“是啊,你看人极准,所以你只看重陶曼之,我既然也觉得好,那就定下来,我要收养他。希望正如你所预料的那样,他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会的。他将来会是个又孝顺,又明理的好孩子,文武双全,国士无双。既能治国安邦,又能修身齐家,他会给姐姐和姐夫挣来荣耀,会给国家挣来平安。”
琉璃说得极认真,仿佛就是真的一样。
周夫人知她是安慰自己,但有她这样的安慰,周夫人听着也舒服。
晌午牛婆子带了大夫来说陶曼之的祖父不过是体虚身弱,倒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只需好生调理就行。跛腿虽然难治,但是拄着拐杖也能出门走走。
陶曼之特意跟着来道谢,琉璃忖度周夫人要和陶曼之提收养的意思了,于是摸出来,却带着傅小郎直接拐去了族长家。
傅小郎自打到了琉璃家,吃饱了饭,认了字,还得了琉璃保证在他成年时会销毁他的奴籍并为他治一份产业,对琉璃可以说是忠心耿耿。琉璃带了他去族长家,叫他杀狗便杀狗,叫他驱人便驱人,便将族长家闹得鸡犬不宁。
等族长得到消息赶回来,琉璃正坐在他家正房悠闲地喝茶。他儿子,他儿媳,他妻子……被绑了一串压在屋里,琉璃还抱着他的金孙放在手里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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