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年关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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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让林清远不轻不重地碰了个钉子，原以为这位娇生惯养的小公子要恼了，没想到他只是面露不悦，倒没什么话语表示。

林清远道：“话虽如此——姑娘既然已经心软了一次，恐怕后续的事情也由不得姑娘不作为了。”

“这话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但是从京城的来信频率，还有侯爷的只言片语……”林清远停顿了片刻，“总之姑娘你是位义士，愚弟便义士待贤姐。向者因为猜疑的缘故，给了姑娘脸子，原是我的错。我本以为你是那些攀附我姐姐以图富贵的轻浮女子，未想果真是姐姐的知音。”

琉璃略感诧异，但是再对照林清远和林夫人的母亲这么一想，又觉得老夫人这样的母亲，原该能养出这样的儿子，道：“林兄弟严重了。不过，侯爷到底说了只言片语？难不成他们老周家真的要把我们老王家也带进京？”

林清远道：“我看有这个意思。王相公的书念得好，早晚也是要进京的。明年考了秀才，正好去长安念书。长安学风虽不如咱们江南，到底老周家有权有势，能帮扶着王相公前途无量。如此……我倒是以为，贤妹这个林家三姑娘的身份，也能继续顶得。虽然说出去名声不好，但是毕竟没这么个人，差了也就差了，想并不要紧。”

琉璃显然并不这样觉得，总觉得他们将事情看得过于简单了些，道：“如此，姐姐周年将过，想必周侯续弦之事再不能拖延的，新夫人进了门，岂有我置喙的道理。”

林清远没接这茬话，这让琉璃觉得很吐血，有什么掌控之外的计划在进行中，而她的那个大把柄——王杼的身份和目标，真的是个大问题。

秋去冬来。

虽然没了当家夫人，家里因为周侯的哀思也都老老实实给主母守了一年，过了一年居丧日子，寒冬来临前，冬衣和节礼还是要准备的。

姜太傅爱女心切，早早命人发了一船冬天用的银丝炭等物，随船附信交代还说：“寒酸鄙陋，不值一用，唯忧返京时爱女携之同道，多有不便，故止尔尔”云云。

姜握雪虽然是避难到江南来的，吃穿用度，一应不比江南首富的差。姜太傅对女儿的宠爱，就算放到千百年后，也是独一无二了，真是相当令人羡慕。

随信一起来的还有接姜握雪回京的人马，总计二三十人，现在城中租了院子住着，只等开了春就接姜握雪回京。其中一位押队的总管还上门来拜访了琉璃，给她送了一份谢礼，转达了姜太傅的感激之意。

琉璃虽然觉得那礼有些过于重了，又是缎子又是珠宝的，但老总管一脸拳拳，附信也是十分诚恳，于是也不细想，只推让一回便留下了。

赶在小雪之前，琉璃领着人将周府上下每人两身毛衣服夹袄之类的发完，到了冬至又给每人额外添了一份月例银子，那些在琉璃的高压下兢兢业业一整年的仆从们心中竟油然产生一种“值了”的感觉，再看琉璃，竟也觉得十分可亲可敬，私下里说起来，也都说琉璃是个好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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