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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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霓，你喜欢的究竟是谁？

是塑像的所谓原型谷哲，还是塑像虚构的一个影子，一个并不存在的谷哲哥哥的幻象，永远没有名字的少年？

在时空的另外一端。晓霓觉得她被无尽的光年控制，衍生出难以穷尽的茫然。这样的真相，谷哲能接受吗？

谷哲在列车车厢内沉沉地睡着了。他睡得很安稳。后面接踵而来的，还有各种媒体的访问和报道，这些都值得期待，一切都很好。但，都被他忽略。

他睡得静谧，几乎是被催眠一样。他在安眠了几十分钟后，似乎做梦了。谷哲开始轻微地自言自语，旁边的陌生乘客是个中年人，看着陌生的少年。

“哥……”

“弟弟……”

这孩子，说梦话了吧。中年人有点困惑，怎么一会儿叫哥哥，一会儿又喊弟弟？

意识是以条状来流淌的。

仿佛飞舞在半空的梭鱼风筝，一道一道闪过。谷哲看见一个少女和一个少年走在一起。他们的样子和状态是亲密的。他们靠在一起，走在山涧的幽僻地。那里，他似乎去过，可又不是很确定。最重要的是，少女是晓霓。是他第一次深爱的女生。

而在她身边的男生，是谁？那么眼熟。渐渐看清，居然是塑像，是自己亲手创造的塑像。晓霓的额头接近着塑像的额头，在他们之间，是在完成一道属于少年的亲密仪式。塑像的嘴唇就要被晓霓接触到。

“不行……”谷哲发出大吼，但是完全没有回音，声音像是溶进了水里。那么清楚的过程，一点一点地落入眼睛里。晓霓亲吻上塑像的嘴唇，那分明应该是自己的化身，为什么会如此愤怒与失望——

奇异的感觉从脚底侵袭，然后发芽，生出叶脉与枝节，然后进入血管与潜意识，骨节与细胞。但在此刻，又被分裂了，变成了两个半边的物体。

感觉无法驱散，眼前的一幕演变为更加惊恐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