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两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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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手负背，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到她的面前，微风轻拂，淡淡的松柏香沁入嫣夜来的鼻中，顿时有了种酸痛的感觉。他清冷的双眸看着嫣夜来，薄唇轻启道：“你可知错！”一个月来熟悉的清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嫣夜来硬撑的几天的倔强，却因为这一句话，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蓄势已久的眼泪，终于哗啦一下统统落了下来。

华宁修皱了皱眉，命令她下来。瘦小的身影正立在地面上，华宁修看着嫣夜来细嫩的手掌血水翻涌，清澈的眼眸中，立即闪过一丝不明的神色。他转过身，不再看她，淡淡道：“为什么不去碧桐院学武？”良久未有得到她的答复，华宁修回头，看见嫣夜来正握着血水淋漓的双手，低着头，紧抿着双唇不说话。

他终于还是缓步过去，翻开她的小手掌，细嫩的外皮已经外翻，里面还嵌进了好些细碎的泥沙。华宁修入鬓的长眉紧紧的皱了起来，他伸出白玉般修长的手，覆在嫣夜来小小的手掌上，掌与掌间，顷刻华光隐现。他翻开手掌，看着嫣夜来完好如初的小手，轻叹一口气道：“若是你想跟着为师习武也可，只是，我们要有一个约定……”

嫣夜来抬起她碎发凌乱的头，双眼水雾弥漫，不明的看着华宁修，点了点头……

时隔五年，嫣夜来回忆起当日自己懵懂的少女情怀，心中亦是止不住的隐隐作痛。倔强依旧还在，只是她已学会了怎么样好好的包裹自己的真心。

她深吸了口气，掩盖了眼底的神色，转头对一旁的清桐道：“那年我答应师父，五年之后必要赢得你们其中一人，这样才算学有所成，只是……”她明明都已经忘了这回事了，更何况清桐与墨魂之间，任何一个她都是胜不了的。

“小师妹还是回去好好习下武艺，宫主发出的命令是不会轻易收回的。”清桐看着嫣夜来，语气凝重道。

嫣夜来望着清桐肃然的脸庞，自然也知道华宁修这个约定是不会轻易取消的。与清桐告了别，才离开了碧桐院。

清桐看着嫣夜来离开的身影，清朗的俊脸上掠过浓浓的忧虑，若是她输了，可能会受到处罚，可若是她赢了，这个约定却一定会成为一道她死去的催命符……

春去夏至，蔚蓝色的天空一碧如洗。嫣夜来双手环膝，坐在岚月阁青灰色的瓦片上，望着天际一朵绵绵的白云出神。这次比武，她胜出的机会，着实小的可怜。清桐跟在华宁修身边最久，武功和修为远远在她之上；而墨魂那厮，掌管着绝情宫的***，手段亦非常人所能及。

她闷闷的叹了口气，抓了身边一颗碎石子，随手丢向岚月阁中央的一方小鱼池，石子落入池中，荡起无数涟漪，惊的小鱼四处逃窜。水袖中的玄女丝似察觉到她的不安，缓缓的从里面滑了出来，在不远处的上空绕了两个圈，然后直逼倚在岚月阁墙外的一颗银衫，它如一条细细的白蛇，瞬间缠上银杉，不出几秒，整颗茂盛的银衫便别均匀的切成薄片，纷纷飘落在地上，只留细细的针叶漫空飞舞……之后它又变成宽宽的白色丝带，慢悠悠的从远处飘了回来，在嫣夜来面前柔柔的盘成一个圈，像是在昭示着自己的力量，又像是在安慰她。嫣夜来微微一笑，伸手抚了抚柔顺的玄女丝，将它轻轻的收回水袖之中。她拍拍手上的灰尘，正要从屋檐上下去，一阵扑哧的声音撞入耳膜，她转头，一只雪白的信鸽朝她飞来。取下信鸽脚环的绢纸，**秀丽的笔迹映入眼帘，猪三醒了……

绝情宫外，小院。

嫣夜来疾步迈进院门，匆匆走向猪三的房间，然而还未到门口，就听到一道清润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猪先生恢复的不错，日后需要好好调养，才不会落下病根。”嫣夜来放慢脚步，驻足在门口，她朝里面望去，华宁修一身雪衣，墨发高束坐在猪三的床榻边，他修长如玉般的手指在猪三的脉间跳动，温声嘱咐他应该注意哪些事情。

猪三有些虚弱的靠在垫高的软枕上，脸上的黑气已经褪去，只是微厚的双唇依旧还是没有血色，原本胖胖的身材也因为流年醉的突然来袭瘦了一圈。他撑起半个身子从床榻上坐起，正欲向华宁修答谢，眼睛的余光突然扫到门口的一个人影。“嫣儿，你来了，怎么不进来。”猪三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向嫣夜来招着手。

华宁修转头，见嫣夜来正站在门口踟蹰不前。他削薄的唇抿了抿，没有说话，转头将猪三的手放回被褥中。

“师傅……”嫣夜来有些心虚的走了进来，弱弱的喊了句。

“回来了？”华宁修抬眸，看着嫣夜来，淡淡道。

“是。”嫣夜来有些讶异的看了华宁修一眼，他已经知道了么？

“这次的事，为师就不追究了，以后若是再违反本宫的指令，宫规处置！”华宁修起身，伸手拂了拂雪白的广袖，语气冷凝带着点威严。他说的是本宫，以一个宫主的身份在命令她。

“嫣儿知错。”嫣夜来低头道。

“恩。”华宁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才迈步离开，到了门口又止住了脚步，侧头道：“这几日你好好练武，为师与你的五年之约已到，三日后与清桐比试！”他说完，径自走了出去。嫣夜来看着他翩然离去的身影，明眸不由有些黯淡。

猪三望着嫣夜来的神色，心中轻叹。他唤了嫣夜来坐到身边，问道：“宫主为什么让你与清左使比试？”

“这只是师傅与我的一个约定而已。”嫣夜来替猪三拉了拉下滑的被角道。

猪三看着嫣夜来毫无防备的侧脸，脸色一片凝重的叹道：“宫主行怕是另有深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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