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制衡之道

见文延之回来了，朱肜和徐豚子都迎了上来。

看到徐豚子，文延之想起了丁黄奴和陈武，他扶着门，低声道：“豚子，黄奴和阿苟战死了。你是对的。”

听到这句话徐豚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四人一时都沉默了。

朱肜望着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念道：“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此所谓率土地而食人肉，罪不容于死。”

文延之苦笑道：“朱先生，你我皆是罪不容于死之人吧。”

他和朱肜都是为了功勋，凭着自己的意志发起过战争的人。

朱肜嗯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日果然有王府的人来取酒，文延之送上了两坛，但是这辆牛车却没有返回东府，而是直奔健康宫而去。

“陛下，此酒如何？”

见司马曜喝了一口，司马道子笑着问道。

“比朕往日喝过的所有酒都要烈，都要香醇。”司马曜望着杯中清澈的酒水，啧啧称赞。

“这就是那文延之酿的酒。”

“他还会酿酒？”说到这里，司马曜笑道：“听说昨日他在你宴上奏了一曲大煞风景的杀伐之乐？”

提起这个，司马道子蹙眉道：“他虽有些本事，可到底是乡闾出身，哪里会雅乐，只得奏了不知哪里听来的曲子。”

司马曜连喝了两口酒，细细品味，然后道：“好酒，好酒。朕倒是想将他留在宫中专门为朕酿酒了。”

“这个怕是不成了，据文延之说，要酿制此酒，需要一种叫做乙醇的宝物。臣让人打听了，没人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不会是那文延之的推诿之词吧？”

“他应该不敢，陛下若是召见他，可再问一问。”

司马曜听到这句话，笑道：“朕为何要召见他？”

“他毕竟是收复了五郡之地的有功之将，陛下难道就这般任由他被冷落排挤吗？”

“朝廷不过没有定下对他的封赏，何时说过冷落排挤他？你不可危言耸听。”

司马道子站起身来，恭敬行礼道：“陛下，不是朝廷没有定下对他的封赏，是谢公没有决定。前些天丰城公在世时，还可以与谢公相抗衡，故谢氏宁可委屈了文延之，也不愿得罪桓氏。如今桓氏不济，如果谢氏趁势提拔文延之换回桓石虔，再以谢玄为荆、江两州刺史，那谢安岂不成了下一个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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