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天空开始飘起雪花,尽管带着厚厚的皮手套,顾长辰还是觉得手快要冻僵了,他在一个微微凸起的冰壁上歇了一会,迎着飘雪,继续上行。
谁料到向上爬了两步,腰间猛然一沉,顾长辰赶紧双手用力,紧紧地抓住峭壁上的支撑点,这才没有被带下去。
他低下头,向下看时,原来是白鸿飞失手了,掉了下去。
顾长辰一手抓住支撑点,一手拉动腰间的绳子,将白鸿飞提了上来,白鸿飞爬到顾长辰身旁,不住的喘气。
隔着黑纱的头罩,顾长辰看不见白鸿飞的脸色,却也能看得见白鸿飞的胸口不断的起伏,他估摸着可能是白鸿飞昨天一夜没睡,现在体力不支的原因,便道:“要不你在这里歇一会?”
白鸿飞摇了摇头,道:“不用,我刚刚只不过是不小心,走神了。”
顾长辰扬眉,走神???
在这种危险的地方,稍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他还能走神?
顾长辰哦了一声,随口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白鸿飞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越靠近我们要去的地方,就越容易看见某些东西。”
顾长辰问:“看见什么?”
白鸿飞一面用绳子将顾长辰固定住,好让他继续钉支撑点,一面说:“看见一些,以前只能在梦里看见的事情。”
顾长辰手中的冰镐一偏,差点砸到自己的手上。
顾长辰定了定神,笑道:“你梦里梦见什么了?”
白鸿飞不答,过了片刻,道:“我梦见你了!”
顾长辰感觉无语,昨天晚上白鸿飞吻他的事情,此刻正自动在他的脑海中回放。
却听见白鸿飞道:“梦见你是萧关的守将,我是你的同伙。有人想要除掉你,污蔑你谋反,但是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就把我抓了去,让我做伪证……”
顾长辰手中的冰镐,直接掉到了万丈悬崖之下。
他抬头看天,透过黑纱,棉花团一般的雪正一团团的砸下,风吹得更加凛冽了。
却听得白鸿飞哂笑一声:“更加可笑的是,我昨天晚上,竟然睁着眼睛,这一切就在我面前上演,十五次……每一次的死法都不一样!”
顾长辰回过头,看着白鸿飞,有些艰难的开口:“鸿飞……我想……我想大概是你这些天太累了的原因。这怎么可能呢?你看,我根本不是什么萧关的守将,而你也好好的……”
白鸿飞笑了笑,道:“是啊,一个人怎么可能死十五次呢?而且,萧关的守将,明明是伍不凡……我的确是想的太多了。”
下面有士兵早已经看见顾长辰的冰镐掉了,即可有人传送过来,顾长辰继续开路,心情却复杂的无以复加。
带到天黑的时候,顾长辰终于爬上了这座大雪山的最高的顶峰。
已经是铺天盖地的大雪了。许多人在尚未攀上顶峰的时候,都对顾长辰今夜不扎营,反而要攀上顶峰觉得不理解。
但是当他们一旦爬上顶峰,就瞬间再次无条件的相信顾长辰了。
山的这一面,是陡峭的山崖,山的另外一面,却是平坦的斜坡,此刻风雪已停,明月高悬,一切都照的澄亮,人人都可以看得到,只要抱着头一滚,不要三分钟,就可以到山脚下。
辛当,棒子,王大虎,陆飞此刻都已经站在这座雪山的顶峰,他们举目四望,都不由得惊讶的长大了嘴。
在他们面前的,竟是一个环形的山谷,好像一个放大了无数倍的火山口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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