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病与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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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费看见跪在身旁的小费斯，眼睛里的泪水止不住的就涌了出来，但老费依旧倔强的把头扭了过去，任由自己的眼泪不断地滴落在枕头上，也不回头去看一眼小费斯。

尽管老费已经转过头去，但是小费斯还是一脸懊悔地看着老费转过去的侧脸。然后双手一直紧紧握住老费的手，生怕老费突然将手抽离开来。嘴里一直不停的责问着自己“为什么没能够早点发现你的情况，没能够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到后来，小费斯哭着累了就趴在老费的床头边睡着了，原本别过头去的老费，听见小费斯睡着的沉稳呼吸，转过身来想用手轻轻抚摸小费的头，但是指尖刚刚碰上却又马上缩了回去，眼眶里泪水在不停的打转，好像随时会掉下来似的。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小费呼吸的酣睡声和老费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啜泣声。

小费第二天睡眼惺忪地醒来之后发现，原本自己睡在父亲的床头边，现在已经转移了地方，变成了父亲的床边的地上，地上铺着垫背，自己的身上也有父亲给自己盖的被子，而老费本人却又消失不见了。

小费斯看看了周围，猛地一起身，发现父亲早已不在身边，立刻爬起来，出门去寻找老费。正当小费推开门正准备出门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站在了原地。

远处那是他的父亲老费，正在王奶奶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缓慢行动着，每一步都感觉无比艰辛，费斯可以肉眼看出老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老费，那个身形仿佛风一刮就会倒下，手臂上、腿上的肌肉已经严重萎缩了，只剩下整个身体的几根骨头在勉强支撑着老费的整个行动。

小费斯强忍着眼泪，冲到老费面前，随后擦了擦刚刚流出来的眼泪，挤出一副笑容对着父亲哽咽道：“老费，你年纪大了，我背你吧，也该我孝敬孝敬你了哈，我现在就背你回家。”

正当小费斯准备背起老费的时候，老费却用自己的手拦住了小费斯，风轻云淡地说到：“哎，没事，我呀就是年纪大了，想出来透透风，毕竟好长时间没有出来了，下次想要出来怕是不太容易了，这样吧，你就扶着我在咱们村里，还有我们的田里转一圈吧，咱们父子俩也好久没有出来转过了，”

说着小费斯便搀扶着老费一步一步地走着，“我记得上次我们这样走还是在你小时候，那时候我带你去……那个那个！”老费一时想不起来。

小费斯赶忙接话道：“是那个时候你带我去城里，然后我们就认识了韩老师，然后我就在韩老师那里学习了。”

老费恍然大悟道：“噢，对对对，说起你韩老师，不得不说他人也是真的好，那个时候我都没想过你韩老师会答应教你，而且这样教你就和免费教你一样，以后呀，你有什么事就找你韩老师，我也给他写了信，到时候他肯定能帮的肯定也会帮帮你的，不过呀，你不能懒惰要好好做事才行。”

小费斯听到父亲说的话，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带着哭腔说“爸，我不做事，我就想陪着你，好不好，我就想一直做你的儿子，一辈子做你的儿子！”

听到小费斯这番话的老费勃然大怒，随即抄起手上拿着的树枝拐杖扔向小费斯：“你小子，再说一个陪我试试，信不信我等会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你知道我为了你跑了多少地方才问到的这个消息吗？大家都为了你付出了巨大的努力，而你现在说放弃说不去就不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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