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生死劫

瑾年低头欢快一笑，“瑾儿一定不负重望。”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天还没亮，瑾年和清铎就带领五百骑出发了。

天边开始泛白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到达了通往北沙王城的咽喉要道——鸡公峡，鸡公峡道路崎岖，四面环山，及其险恶，是北沙国的天然保护屏障，北沙国一直在那里布有精兵镇守，此次为了侵占漠北定会在此加派人马，想攻下此处更是难上加难。

清铎骑在马上观察着地形，听到身后的瑾年悠悠的道：“清铎，你为什么要同我一起打头阵呢，这样会很危险，甚至会丢掉性命。”

当时听到清铎说和自己一起打头阵的时候瑾年的心里就有着说不出的难过，她不想因为自己连累任何人。

回头望了一眼身后打马而立的少年，一袭红衣铠甲，眉似远山，亮如星子的眼睛流动着幽怨的情绪，仿佛在责怪着自己，幽怨的眼神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美，反而更增添了几分娇柔的灵动。

清铎的唇边勾起了一个笑容，“身为天应的子民，我理应如此，公子不必自责。”

说完默默看着瑾年，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撒谎，他是想陪着她一起出生入死，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她是他遥不可及的梦，可他愿意沉醉在这梦里，哪怕是用生命作为代价。

听到清铎的回答，瑾年冲他温馨一笑，连嘴角的弧度，都是那么完美，充满关爱的眼神，让人无法移开，“那，一定要小心哦。”

也不知行进了多少路，瑾年看太阳已经升到了正中，而所行的路也越来越狭窄，想必是鸡公峡快到了——直觉告诉她危险正在慢慢靠近，毒蛇正在某处伺机扑出来咬她一口，一种像细丝般阴冷的气息萦绕周围，但他却无法感知它的可能的来源和攻击的方向。

“清铎，是马蹄声！”

瑾年的话音刚落，只见从两旁的山崖边如箭一般的飞驰出了几十骑人马，来势汹汹，扬起风沙阵阵。

“是北沙骑兵！众将士从现在起听我指挥！”

说完他立刻示意士兵们有秩序的分散开，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北沙的这支骑兵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

只见他们弯弓搭箭，数支箭的箭矢已经迎面射到，开金裂石，势不可挡。瞬时天应军中就有不少人中箭落马，瑾年似乎感到有蓝光闪过，不好，大喝一声：“箭上有毒！”

清铎和瑾年同时剑锋一扬，劲箭遇上剑刃立时哧哧破断，还算尚可抵挡。那些北沙骑兵见状，又改变了策略，马匹阵线一变，手上同时搭弓，竟然是齐齐对准了清铎和瑾年，准备众人齐发一击了。

“射！”

为首的男子一声暴喝，几十支泛着蓝光的毒箭同时离弦，又快，又准，又狠，寒光闪烁，高低错落，角度参差，这么齐刷刷的射过来，简直就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箭网！

要在同一时间全数击落，难度真是非常高，可能性却极低。

清铎手上剑光一闪，箭羽迎面破开，他只觉手腕一阵剧痛，长剑显些脱手。电光火石间，瑾年横剑拦在了他的面前，只见一团白光凌空飞旋，剑花激扬，寒光映着杀气，温柔拥抱着残忍，恍如一张妖艳而璀璨的网，将那些闪着蓝光的凶器纷纷折断。

北沙骑兵们似乎也愣住了，就在他们一分神的瞬间，瑾年和清铎的剑已经毫不留情的刺穿了他们的胸口。

天应军也都反应了过来，纷纷奋身挺兵而起，眼见这支北沙骑兵就要被剿灭，忽然一位身穿银甲的北沙男子率着一支铁甲骑兵从侧面突出横击，勇猛无比，攻势凌厉，五百骑顿时被截成两节，从四面八方又涌来了密密麻麻的北沙兵，两军顿时混战厮杀在了一起······

风吹过，卷起漫天的尘土，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瑾年也不知道手中的剑刺穿了多少人的胸膛，她的眼中尽是厮杀声，哀嚎声和刀子划过皮肉的撕裂声，喷出的血液如同不停蔓延着的红色枫叶，场面决绝而又残忍。

原来，这就是战场。

你若不杀死别人，就会被别人杀死，战场上的人连一只蝼蚁都不会怜悯。

就是，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残酷。

天空中，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瑾年身上的铠甲袍裳全部染满了鲜血，她根本看不到清铎在哪里，只是看到有的人像被稻草一样砍成了两段，有的人被数根长矛刺得肠子都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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