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两殊途

他再也坚持不住了，虚脱般的任由高大的身躯跌坐在满是树叶的地面上，冰冷的双手紧紧的捂住胸口，低沉的嗓音，凄哀的唤着，瑾儿，瑾儿···

“那个，这好像不是到宁寿宫的路吧。”

瑾年随着引路的小太监，看着这条有些陌生的路，小心的提醒着。

“奴才也是奉命行事，大人莫急，很快就到。”

小太监尖细的嗓音，回荡在空荡的殿宇中，让瑾年感觉背后阴风阵阵，所有的一切都是说不出的怪异。

瑾年看着纱幔后面季恒若隐若现的脸，吃了一惊，他出现在这诡异的环境中，让她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禁不住想起那次在朝思殿的那场惊心动魄。

“王，王上，怎么是你？太后呢？”

季恒双手背在身后，悠然走来，上下打量了瑾年一遍，嘴角一抹诡异的笑，用极度厌恶的语气说道，“怎么，你就这么的不待见孤王吗？”

“卑职不敢，卑职奉旨进宫给太后诊脉，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王上，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

季恒整个人欺身向前笼罩在瑾年上方，瑾年被他咄咄逼人的气势压迫的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王上你干什么呀，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作为兄长，你这样做委实不妥。”

太后及时的出现，缓解了尴尬的气氛，瑾年从没有感觉到太后的出现竟然会有这么轻松和谐的时候。

只见她她仪态万千的朝自己走来，看似温柔却也能让人感觉压抑，瑾年心里透着些许的反感，原来伪装的温柔只是让原本高傲的气势更加凌厉而已。

“丫头啊，哀家都知道了，这么多年你也不容易，你一个女娃儿跟着师父在大漠军营里吃苦受累，也真是难为你了。”

瑾年愣神了片刻，慢慢的缓过神来道：“草民从未觉得在漠北的生活苦，跟着师傅草民也学会了很多东西。”

“真是秀外慧中的好孩子，哀家真是越瞧越是欢喜，”说着执起她的手握在手里，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细嫩的手背，“这下子好了，丫头要苦尽甘来了，先王的胞兄云英王爷，想必丫头也听说过，和先王一母同胞，是先王的嫡亲的弟弟，同时也是天应的大功臣，他和云英王妃结合十六年至今无所出，云英王妃曾多次向哀家提起在皇室子弟中找一个合适的过继到膝下，等将来老了也有个依靠，哀家思来想去唯有你是最合适不过了。”

太后依然是微笑的看着瑾年，字里行间是不容拒绝的威严，语言组织的紧密，连让人见缝插针的空隙都没有。

听着太后的话，瑾年的脑中一下子就炸开了，她愣愣的看着太后，脸上的瞬间神情千变万化，她调整着深促的呼吸，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平静，“草民生来福薄，哪来那份福气，太后抬爱了，能跟着师傅决战沙场，守护天应山河便是草民最大的荣幸。”

太后好像早就料到会这样，此时看着瑾年的她满脸祥和，神情好似一潭不起任何波澜的静水，了然一笑道：“真是傻孩子，今儿个你师傅在宁寿宫和哀家闲话的时候还念叨着说，你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失去双亲，过着流浪街头的生活，后来跟着他也没有少吃苦头。眼他下又要大婚，老大不小的孩子在府里也不方便，等新嫁娘来到更是无暇再顾及你，他为安顿你也着实是劳神费心啊。”

瑾年的心脏抽搐般的恶狠狠的、毫不留情的疼起来，喉咙像被那些刺耳的话语牢牢扼制住了一般，半天发出一个嘶哑的声音：“我，我师傅他真是这么说的？”

“当然了，”似乎是不敢面对那双哀伤的眼眸，太后微微垂下了眼睑，“你师傅得知哀家想把你过继给云英王时，不知有多高兴呢，不停地说说这是你的福气，以后单凭这点就定能找个如意郎君呢……”

“母后，不要再说了！”

季恒有些粗暴的打断了太后的话，他不能再听下去了，那对她太过残忍了，她眼里的绝望深深刺痛了他的心，对他而言，她已经重要到，只要一个哀痛的眼神就能刺到他的五脏六腑直至碎裂，看到她痛苦，他也是痛不欲生！

太后看了他一眼，眼里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和隐隐的担忧。

季恒背对着瑾年，摆摆手道，“你回将军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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