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蔓德拉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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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你好运。”男人朝着白椰挥手。

走蟹商队遵守了约定，白椰被送到了三岔路口。大大小小的帐篷星罗棋布，似乎都是在此休整的狩猎者小队。白椰走到了一个军绿色帐篷前，直觉告诉他这里便是登记处。掀开帐篷的门帘，一个满脸麻子的人类士兵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他右手腕上那银色的手镯，以至于白椰来到了他的面前都没有注意到。

“这里就是登记处吗？”白椰问。

男人注意到了有人来了，他歪着头看了白椰一眼，没好气地说：“这里确实是登记处，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登记的。”

白椰知道自己被轻视了，但是自己毕竟刚到这里，没弄清楚状况前还是少惹事比较好。

“那有什么要求你直说。”白椰平静地说。

“去南边杀一只灰蝎，把它的尾巴带回来。到时候，我再给你登记。”士兵仍没有用正眼看白椰，似乎在他看来像白椰这种瘦弱的猫科感染者，就只能捡捡垃圾，想当狩猎者？根本没门。

“南边，这往南边走可不知道会走到哪啊。”白椰冷笑着说：“如果是狩猎委托最起码得告诉我具体位置吧。”

“废话哪来这么多，爱去不去，老子管你啊。”士兵朝着白椰吐了口唾沫，从桌上拿出块布擦拭着黑漆漆的枪管。白椰明白了，就像野兽总习惯于对着入侵自己领地的动物低吼一样，这个士兵也向白椰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哼。”白椰可不打算和这个人纠缠，他转身走出了帐篷，打算找一些正规的狩猎者打探消息。这些帐篷的大小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一支小队的规模，汲取了刚才的经验，白椰并不打算去询问那些大型的狩猎小队，他向偏远处走去，那里零零散散地分布着小型帐篷，他决定在那碰碰运气。

最初看到这些帐篷时，白椰以为这里只称得上算是属于狩猎者的营地。可是当他穿过一排排参差不齐的尖顶，随意一督便是交换所、救济站时，一种错觉在他的脑海里产生了。这里或许是屹立在荒野之上的城邦，狩猎者也并不是什么罕见的职业，同南部城邦的拾荒者一样，随处可见。他看见了陌生的狩猎者们围在帐篷里喝酒，尽管神情疲惫但嘴角依旧带着笑容。他也看见了负伤感染者在伤口恶化后死去，他的亲人朋友跪坐在他身边痛哭。他看到了从交换所走出来的人拿着沉甸甸的布袋，那是城邦的里罕见的报酬。他也看见了身无分文的人冲进商铺，然后巡逻的士兵扣下扳机，帮那个人结束了痛苦的一生。这里称不上是感染者的天堂，但在这废土之上确是一个不错的安身之所。

很快白椰来到了一个灰黑色的帐篷前，从它大小来看应该能容纳三到五人。帐篷的门是敞开的，白椰探头向里面望了望，似乎没有人。

“打扰一下。”虽然已经不抱期望了，白椰还是尝试性地问了一句。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一把干草叉飞快地从帐篷里飞了出来，若不是凭借猫出色的动态视力和反应及时躲开，这把干草叉定会直接刺穿白椰的喉咙。

白椰怔怔地看向插在自己脚边的凶器，直觉告诉他帐篷里的人不是一般的狠角色。

“有什么事就在外边说。”低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身高约两米的蜥蜴类感染者走了出来。他的皮肤黝黑，脸颊两侧以及裸露的肩膀，全都覆盖着厚厚的黑色甲胄。胸口、手臂，以及大腿处充血的肌肉在光照下如同大理石般坚硬。

“你经常对陌生人这样吗？”白椰拔出干草叉将它仍给男人。

“你打扰到它们的午休了。”男人指了指身后的帐篷，“蔓德拉草十分嗜睡，足够的睡眠对小蔓德拉尤为重要。”

“小蔓德拉？那是什么？”白椰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一种只生长在荒野上的植株，受到感染后并没有表现出对人类的攻击性，我就暂时收养了一些。”男人说。

“你用收养这个词？”

“它们能够听懂我说的话，并且能协助我狩猎。”

“原来如此。”

“所以你有什么事吗？”男人问。

“那边说杀一只灰蝎才让我注册，我不知道猎物的位置，就想找个人问问。”

“不，如果是单纯地注册的话用不了这么麻烦。”男人慢悠悠地说：“看来你是被人找茬了。”

“果然是这样。”白椰无奈地说：“像我这种瘦小的猫科感染者似乎挺不受待见的。”他在路上也注意到了，那些留在帐篷外的狩猎者小队，几乎都是高大的感染者，很少有和他类似的体型。

“算是吧，向你这类的感染者还是趁早回城邦吧，别在荒野上乱窜了。”男人扛着甘草叉走回了帐篷。

城邦也好，荒野也罢，白椰心里十分清楚，这个世界没有一处地方会欢迎陌生人。它们总是习惯排斥外来者。现在唯有用武力打破这里对自己的成见。

“最后问一句，灰蝎到底在哪？”白椰叫住了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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