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使牵着马缰,姬安高高坐在马上,雪白的衣袂被风吹得掀起,他的手指牵着缰绳,此时相比,更像一个为人控制的精致人偶。
他鼻尖也酸涩,心想着还不如当狐来的好,走了两步又调转过马头,泪眼巴巴瞅着,昭使去拉马头,拉不动,就是不走。
现在不光是齐洺了,连昭使几个外人都瞧出不对劲来。
齐婴原本是来送别的,也可以说对于如今的情形心头早已预料过,此时却没有任何阻止的理由了,只凝视着马上之人。
姬安跳下马来,他嘴唇咬得发红,眼里泪汪汪的,伸出手,掌心去摸齐婴的右脸,被齐婴一下子捉住了一只手。
齐婴声音发哑:“以后还能见吗?”
姬安垂着眼帘,露出一个笑,仿佛已然知道了那层单薄的宿命论:“不行啊。”
所以他怎样才能留下来呢?似乎这个问题很早就有了答案,无论如何都无法成功留下,即使要留下,以什么身份呢。
他很轻地说:“我走了之后,长宁君也勿要想念。”
那话说得他自己也觉得悲伤了,心头也明白了这一天迟早要到来,毕竟这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途中的铁匠哼着歌,手里的铁器抗在了肩头上,哼哼着将余下的红木婚书尽数扔进了燃烧得正旺的火星里。
“我走了。”
“以后还有机会见吗?姬安也不知道这个答案了,在这样漂泊无依的乱世里,没有一桩是能人为控制的:“勿要想念啊。”
昭国远行的队伍又一次踏上了征程,这一次他们终于带回了流浪他国多年的小殿下,归程的清脆铃声在风中回荡,跋涉过山与海之末。
“你也知道的不是吗?”
听到朔风的时候,古道上有草长莺飞,落雁霜归。
驼铃带着丝绸之路上的人们在漫长的古道上迁徙,走过一步又一步,待到风停了,也捎来了各种风草悸动。
昭国的使臣领在前面,牵着马走,马上躺着个人。
姬安躺在那匹瘦马上,马载着他遥遥往外走,他嘴里叼着一片草叶,四肢瘫平了,九条尾巴全都垂下。
红豆叶子在树梢蜷着,花开花落,云开云散。
采红豆的采豆人手里抓着青绿色的叶柄,与身旁的人说:“这是红豆,性平,味苦,有小毒。”
姬安躺在马上,抬起了手,眼睛里陡然落出这枚白玉无瑕的骰子,缀着一颗殷红如血的红豆。
他声调拖得懒洋洋的:“你知不知道你有毒啊。”
红豆不做声,也不会开口。
他眼瞧着那死物,晃了晃骰子。
一闭眼,眼前又倒映出齐婴的模样,他那九条尾巴一蹶不振地垂下来,又收起了红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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