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只是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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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迁身上有着闾都贵公子们普遍存在的劣根性，他喜欢玩，讨厌被管教，向往无拘无束的自由。窦明贤严厉，自幼对儿子们的管教都极为严厉，好歹没让他长成不学无术的草包。也正是因为有太师府的庇佑，窦迁行事向来随心所欲，不太会考虑后果。

和心较比干多一窍的许玉比起来，窦迁自认比不上万分之一，但这并不表示他就是个庸碌之人。

窦小公子继承了窦太师骨子里的好强和克己，在这纨绔满大街的闾都，称得上是少年豪杰。是以对于这件事，窦迁的第一反应是担忧，第二反应就是不服气。

许玉自然知道窦迁心中所想，他微微一笑，解释道：“是我求父亲不要告诉你的。此事牵涉甚广，且我存着私心，有自己的考量，不想连累你为我担忧。”

窦府的护卫早在许玉过来时便退到了一旁，此刻周围一片寂静，少年缓缓说着话，像是泉水汩汩地划过空无一人的深山，安宁，幽远，空灵。他说：“是我隐瞒了你，对不住啊，阿迁。”

沉默了许久，窦迁叹了口气，道：“你要做的事情，旁人从来都是难以插手的。既然你意已决，我只最后和你说一句——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身在何处，你都是太师府的人，都是我的弟弟。”

顿了顿，他的目光越过许玉，看向不远处的柴堂，许玉便也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却恰好和那人对上了视线，后者便有些挑衅地对他笑了笑。

看到柴堂的笑，窦迁霎时黑了脸，他闷闷地说道：“至于那个柴堂，我是没怎么和他打过交道，但别人都说他脾气大难伺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许玉收回和柴堂对视的目光，觉得有必要劝导一下先入为主的窦迁，“传言怎可当真？三人成虎，人言可畏，父亲也告诉过我们不可相信片面之词，识人要观全貌。”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窦迁就是直觉柴堂这个人不好相处，他道：“总之你多留神，他要是敢做什么伤害你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我们窦府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许玉笑道：“知道了，你放心吧。”

又讲了会儿话，正午的日头毒辣，窦迁见许玉脸上泛起红潮，担忧他再站下去中了暑气，便道：“阿玉，你好生照顾自己，想我们了就回来看看。要是柴堂不许，你就派人来告诉我，看我不揍他！”

窦小公子嘴上动不动就嚷着要揍人，但许玉同他自小亲厚，知他并非蛮不讲理之人，是以也只是顺着他的话安抚几句：“嗯，侯爷肯定打不过你。”

这话显然很受用，窦迁眯眼笑了笑，道：“那我走了。你快些进去吧，外面太热了。”

待窦府的轿子消失在街角后，许玉才收回目光，转过身闲庭信步地朝府门走去。

他走得很慢，边走边思考着事情，直到骤然撞上什么坚硬的东西，才回过神来。

没有小侯爷的吩咐，聚在门口的护卫们不敢轻举妄动，他们无声地让出一条路，许玉畅通无阻地走过来，直接撞到了尽头的柴堂身上。

刚才柴堂故意一言不发，他有些恶劣地想要看一下许玉会是什么反应。

可当他看到许玉边走边蹙着眉头的样子时，情不自禁地被牵扯了情绪，一时倒真的怔在了原地。

直到许玉撞上他的胸膛，踉跄了一下，他下意识伸手扶了一把，看到前者抬头时眼底仍然带着点点茫然。

柴堂迅速抽回手，道：“聊这么久，你们倒也不嫌累。”

许玉用袖子随意擦了把额角的汗，道：“阿迁担心我，嘱咐的事情多，一时没注意时候，让侯爷久等了。”他抬手时袖摆滑了下去，露出一截泛着白的手腕。

柴堂看他脸颊泛红，又见外头阳光灼灼，皱了皱眉，道：“谁等你，我不过是恰好回府撞见那厮，恐他生事。”

说完，便自顾自地往里走去。许玉怔了怔，也跟上去。

***

窦迁端坐轿中，还在琢磨许玉的事情。快到太师府时，轿子突然停了下来。

他正疑惑，窗上的帘子被掀开，护卫低声说：“公子，是杜小姐。”

听到这个称呼，窦迁就觉得有点头疼。

近来坊间传言窦家公子和杜家千金私定了终身，闹得那叫一个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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