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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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犯的辽军已经越来越近了，程强向叶七七请示：“候爷，是否放弩？”

叶七七目视城下，微微摇了摇头。

之前已见过神弓弩的威力，此时敌军已进入射程内，为何不放弩？

王允一句疑问的话还没说出口，却又听见小主母说：“我们带来的人，该真正与敌人面对面地见见血了，不能只仗着神弩、手雷，这样对他们日后直面敌人十分不利，尤其是那些没真正砍下过敌人头颅的京城守兵。”

此次叶七七所率的八百人新军中，只有程强这四十余人是真正经历过沙场的。军人，没有真刀真枪地和敌人打过仗，是不能算做一个成熟的军人的。

这一点，是叶七七昨日在城下临时想到的，虽然，昨日那一战全歼了敌军，可靠的多是神弓弩，后来清点战场的时候，叶七七发现自己的兵士中，有几个在给没死的辽军补刀时，手都是抖的。

这，怎么能行？

王允身为征北军一员，对这其中的关键自是明了的，此时听叶七七一说，不禁暗暗点了点头——这位小主母，她当真知兵！

“敌军已近一箭之地，防箭矢！”王将军喊道。

城上的人，包括叶七七全都伏下身，藏在城墙之后，辽军的弓箭，虽不如神弓弩，但也是有一定的威力的。

一片箭羽飞上城头，城上有一个守卫兵中箭，其余的都安然无恙。

呯的一声，一架木梯出现在叶七七的身侧，叶七七对身边的新军示意，握住腰畔的佩刀，腰刀出鞘。

守城的新军们，全都默默地随着叶七七而动。

程强有点儿担忧地小声问叶七七：“主母，您这还是第一次拔刀杀敌吧，一会儿要是受不了，我送您下城墙。”

“杀！”叶七七大喝一声，猛地挥刀。

一个刚爬上来的辽军看见自己正对面的是个瘦弱得不像样的少年将领，而且看着服佩还是个官儿，觉得自己的运气真是不错。

正当他的脸上刚刚现出欣喜之色的同时，一柄长刀，就从他的脖子上一掠而过。

人头飞起，鲜血从脖腔中喷射出来。

程强在心里惊叹了一声：利落！这哪像是第一次杀人啊……还没感叹完，就感觉到，身侧也有敌军摸上来了。

程强挥刀！

一颗敌军首级飞起的同时，程强的目光始终在瞄着自己另一侧的叶七七：杀敌，是他的目的，但更重要的是，一定要保住小主母的安全。

而那位小主母的表现，却让程强大为惊讶。

明明，在第一次挥刀，看着面前的敌人头颅飞起，鲜血喷涌的时候，小主母的眼里，明明闪过了一丝惊讶与迷茫。

这，是每个人第一次杀人都会有的反应，程强记得自己第一次上沙场之后，回到营中后，吐了好久。

人杀人，其实是很违反人类天性的一种行为，就算是被逼到不得不杀的情况，真正动了手之后，也会有相当不适的生理以及心理反应。

而这位小主母，她竟然，在那么快的时间内，就调整好了她本该十分强烈明显的不适。

此时的她，面色冷凝，动作迅速，她的刀光如匹练，以常人难以想像的速度，一次一次地在那些城垛间，闪过！

她甚至抽空帮了另一侧受刀伤的一个士兵，守住了两个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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