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断前尘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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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镜尘带文清芷去了苍鸾殿的地牢。

沈镜尘突然停了下来，文清芷疑惑的望向他，问道：“你怎么了？”

“你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沈镜尘回答道。

文清芷点了下头。

步入昏暗的地牢，文清芷站在关押文烁的那间牢房外，漠视着满脸憔悴的文烁。

沈镜尘还给他留了最后一丝体面，没有换掉他那一身绣着金龙的朝服。

然而他身上已没有半点帝王的威仪。

文烁抬起头，见来人是文清芷，他心虚得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紧张到结巴的喊道：“皇，皇姐。”

“阿烁，我究竟哪里对不住你？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置我于死地？”文清芷的眸子里满是痛色，声音冰冷的质问。

文烁转过身去：“你管得太宽了，我明明早已可以亲政，可你一直不肯还政于我，什么都要管着我，就连我宠幸妃嫔你都要插手。”

说到这里，文烁自嘲一笑，继续道：“你看我像个皇帝吗？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只是你的傀儡皇帝，我的决策屡屡被你驳回，而你的意见，我却不得不听从。”

“你在朝中大量培植你的势力，你残暴不仁，嗜杀成性，你想杀谁谁就必须死，你以此来威慑朝臣，巩固你的地位。就连我这个皇帝都无法在你面前保下我想留住的人。你说，我这还算是个皇帝吗？”文烁通红着双眼，数落着文清芷的罪行。

文烁转身看着文清芷，声音高亢，宣泄着他心底对她累积多年的怨愤：“这都是你逼我的！”

“阿烁，父皇将你交托于我时，你才十岁，我也还未及笄。我们前有太傅，后有丞相，还有诸位王爷。无数只贪婪的眼睛在觊觎着你身下的宝座。你又可知，我一个女子，顶着多大的压力和艰苦才让你一步步坐稳了皇位？”

“我杀的，皆是该杀之人，今日我不杀他们，明日他们便会要了我们的性命。你觉得我残忍，不给别人留生路，是你始终没明白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道理。”文清芷的情绪也变得激愤。

“你现在正是精力充沛，又对男女之欢极为好奇的年纪。我插手你后宫之事，那也只是不希望你沉迷女色，色令智昏！我尽心尽责的教你帝王之术，而你却将我教你的这些都用在了我的身上。”

“我为了守护、稳固你脚下的江山，我受万人唾骂，被文臣口诛笔伐。而你只消享受着我给你栽下的参天大树。这世间谁都可以厌恶我，想杀了我，而唯独你文烁不可以！”文清芷也红了双目，随着她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牢房瞬时变得静谧非常。

文烁一愣一愣的看着文清芷，脸上羞愧得一阵红一阵白。

最终，他弱声道：“皇姐可知，大树底下无大草，你能遮风挡雨，同样也让我不见天日。在你的阴影之下，我日日都活得很压抑。”

文清芷深吸气，敛了情绪，眼底一片寒凉：“阿烁，你这江山，我要了。你也别怪皇姐狠心。”

说完，她拍了两下手掌。

宫人端着一壶酒走了过来。

“皇姐，我知道错了。你放我一条生路好不好，你把我贬为庶人撵出宫去都可以，求求你，别杀我，我不想死。”文烁见状脸色惨白的跪在地上哀求。

“阿烁，我也很不希望我们是这样的结局。”说完，文清芷漠然下令：“赐酒。”

“皇姐，我知道错了，我听话，你饶我一命好不好，我保证，今后我都乖乖听你的话，绝无任何怨言。”文烁跪着来到铁栏前，伸着手想触碰文清芷。

文清芷后退，神色不改。

牢门被打开，两名狱卒一左一右扣着文烁的臂膀，宫人强行给他灌下了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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