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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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杀了沽月，击败便罢了，为何非杀不可？”少女摇摇头，仿佛对他失望至极，“我不会再来了，你也莫来寻我……”天青色衣裙被风吹散，那风越来越大，是龙暴怒时一口一口喷出的龙息，卷成云化为雨。

雨越下越大，天地连成一片，云梦泽的水疯狂上涨，像是要漫进昆仑山巅的天池，到处都是膨胀发皱的浮尸，大赤鸟哀鸣盘旋，覆舟双腿化成龙尾，日日在昆仑山下的水面上游弋。他的心也如这片神州大地，被挖空了血肉灌满黑水，日复一日泡得糜烂不堪。

“我把她弄丢了……”覆舟巨大的龙体匍匐在那人脚下，银色龙鳞蒙着一层灰败的阴翳，金色龙目里滚出一颗颗带血的泪珠，只消须臾便凝结成冰。

“别担心。”那人将手覆在他额头，“终有一天，会有人把她带回来……”

“那人是谁？”

……

覆舟再来时带着一身绝望的暴虐，他挥手遣散冰宫里的少女及阍者，话都没说一句就朝张乖涯抓去，张乖涯持剑迎击，覆舟侧身避开，伴着一声龙吟在空中化龙，张乖涯三人皆被这高亢的声音震得血气翻涌，宫殿瞬间变得拥挤，银色龙身将三人压在墙上，莫如意还是第一次直接接触到覆舟，霎时被冻得寒战连连。

张乖涯将灵气透出体外，稍稍冲淡一点寒气，他五指做爪企图抠入龙鳞缝隙，怎奈这是上古极渊君的身体，密实厚重的龙鳞比金石还要坚硬，张乖涯的蛮力也如隔靴搔痒，只在龙鳞上留下浅浅几道白痕。眼看莫如意脸色发青，张乖涯急了，一拳又一拳的锤在鳞片上，身上薄冰碎了又结，结了又碎。他边捶边骂：“冰虫崽子！你冲我来就好！欺负凡人算什么本事！”

“凡人？”覆舟偏头冷笑，喷出的龙息烟雾一般弥漫，整个冰宫登时如置云端，水汽模糊了彼此的面容，只余赤金的龙目在烟雾中明灭不定。

张乖涯只觉抵住他的力道突然消失，灯笼一样的龙目也不见踪影，云雾缭绕的什么都瞧不清楚，他只得贴着墙持剑戒备，竖起耳朵听周围的动静，“呼呼”的冷风穿殿而过，云雾渐渐变得稀薄。

待云雾散尽，张乖涯才看清半人半兽的覆舟盘在宫殿中央，碎裂的珊瑚珍珠扇贝散落一地，智二与莫如意各踞一角，均是面上覆着薄霜，抖如筛糠。覆舟龙尾一卷，将张乖涯裹到智二面前，嘲讽道：“你觉得他们谁是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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