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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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闪烁着蓝色的光，载着池海露母亲离开了她居住的小区，尖锐的鸣笛声划破暮色长空。

那声音盘旋在南城桥苑片区的上空，也萦绕在肖逸的心上。

不知道为什么，肖逸觉得这一幕她会记得很久很久。

围观的人群并未散去，仍然站在池海露母亲家楼下驻足观望，交头接耳说着家长里短的八卦，肖逸猜想，那八卦中肯定会有池海露两母女的身影，可她此刻已无暇顾及，只想赶紧给杨子健打电话，好商量他们此刻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肖逸分辨不清自己颤抖的手是源于紧张还是源于入夜后骤降的气温，她何止是手在抖，她是整个人都莫名其妙地抖成了筛糠。

手机刚被她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来就摔到了地上，她哆哆嗦嗦地弯下腰去捡，又被站在前面边说着话边往后退的大姨大姑们不小心撞得跌坐在地上，可她却不想站起来，呆呆地坐在冰冷的石砖地板上。

前几天好不容易被她压下去的后悔二字，在此刻又清晰地涌上心间。一步错，步步错，所有事情好像就在她插手的那一刻起，一步一步走入不受控制的局面里。

在停车场停好车的秦思安正巧赶到，使劲将肖逸从地上拽了起来，“干嘛呢姐？坐地上干嘛？人呢？进去啊！”

肖逸扶着秦思安的肩膀拍着裤子上的灰土回答：“救护车拉走了。”

“啊？人……人还好吗……”秦思安又长又翘的假睫毛扑棱着，磕磕巴巴问道，“不会吧……”

李盈盈正好给肖逸发来微信，告诉她池海露母亲是哮喘病犯了，晕倒后摔地上了，现在一直没醒，要回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肖逸将手机举在面前给秦思安看李盈盈发来的短信，打断秦思安那些不甚吉利的胡思乱想，“走吧，我们先去市一院。陪我跑一趟。”

两人肩并着肩回头往来的方向走时，秦思安问：“我师哥呢？”

“哦对，我刚刚还想着要给他打电话的。”

肖逸如梦方醒，又重新将手机从口袋中拿出来，刚翻出杨子健的号码打算拨通，就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一扭头，就看见站在池海露母亲楼下，穿着警服、戴着警帽的李景睿。在他的身后，是两名警察和方嘉文母亲。

方嘉文母亲被那两名警察一左一右地架着走，一副可怜相，不知道正在嘟嘟囔囔什么，看起来像是在求饶。肖逸冷眼看着她被警察塞进了车里，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能这么堂而皇之的做坏事，做完坏事还能可怜兮兮地认为自己情有可原。

李景睿用手正了正警帽，往肖逸走近几步，但并没有走到她面前那么近。

和上次在派出所一样，肖逸今天的心情也不是太好，望向方嘉文母亲的眼神里是肉眼可见的厌恶，眉头紧皱，上眼皮使着劲，嘴唇也在情不自禁往下撇。终于腾出空来将视线挪到李景睿身上时，那股子情绪还没在眼里褪尽。

肖逸想问李景睿现在是什么情况，把方嘉文妈妈带回派出所吗？是要定她什么罪吗？可碍于这前后左后的街坊邻居，肖逸没敢问，怕给李景睿招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方嘉文妈妈的浑劲儿已经大大超出了她的想象力。

他们俩就这么隔着人群互相看着彼此，老小区里的路灯比昏黄还要昏黄，淡淡地笼罩在他们俩身上，添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气息。

肖逸虽然一直没有吭声，欲言又止的犹豫却在乱滚的眼珠子里尽数展示。

李景睿本来一本正经地站着，看见肖逸这副样子，嘴角没忍住上扬起来。他绰然有余地又看了肖逸一会儿，而后朝着警车方向偏了偏头说：“我先把人带走了。”

说罢，他往耳边比了个打电话的姿势，没等肖逸的回应便转身小跑回到车上。

肖逸其实觉得李景睿比这么个姿势有点土，可是配上他一身警服，又觉得有种反差萌，于是看着李景睿的背影稍稍发愣，直到秦思安撞了撞她的肩膀问：“那是谁呀？”

“警察同志啊，”肖逸看着秦思安不怀好意的笑容，没好气地回答：“你眼神不好使啊？”

“哈，”秦思安说，“我懂了，这不是警察同志那么简单。完了，我看师哥悬了。”

肖逸本来想解释，可是又有点不好意思，更何况这会儿她又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没干，于是伸手掐了掐秦思安的脸蛋催她快去开车，生硬地扯开了话题。

和秦思安快步走向停车场的时候，肖逸收到了李景睿发来的微信。没前没后，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乙醇。」

秦思安偏头看了看肖逸被手机屏幕光照亮的脸，又撞了撞肖逸的肩膀问道：“我师哥是不是真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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