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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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有钥匙的声响，姜沐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边用围裙擦手边走到门口。

“回来了？给你发信息你没回，以为还要等你好久呢。”

“没回吗？我以为我回了呢。”

“用意念回的是吧？”姜沐笑，“快洗手吃饭吧。”

男人洗手后坐到餐桌前看着女友给自己盛汤，忽然觉得一阵恍惚。餐具擦碰发出的清脆声响和热腾腾的饭菜香，拼凑出一副岁月静好，充满烟火气的美好画面。如此平凡的生活，在经历了一些事后，忽然让人感叹起拥有平凡生活的幸运。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看见池海露的情景，回忆影影绰绰、忽明忽灭的在脑海中浮现，让他的心思飘得很远。女友还在和他闲话家常，说菜价涨了，油费贵了，细碎繁琐的细节是平凡生活的见证。

姜沐说着说着，却发现男友捧着碗发怔，半天都没有回应，她用手在男友眼前挥了挥：“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啦？”

“嗯？对不起，我刚在想公司的事，走神了。”

“我刚才说，我妈问我们俩什么时候领证，说在一起太久了不好，激情都没了。”

车永胜握住姜沐的手说：“你定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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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八点半，池海露母亲家客厅。茶几上摆放着两个做工简陋却别具一格的马克杯，池母用这两个杯子给肖逸和杨子健倒了热茶。

茶在冒着热气，升起蜿蜒的烟，池母就着这缕烟，淡淡地告诉他们杯子是池海露做的。

“虽然不是那么精致，但是是她亲自捏亲自烧的，”池母想了想，又补充道，“很好的。”

本想着都要正式起诉了，见到面就能够直接切入主题谈谈接下来要做的事，可听完池母的话，肖逸和杨子健都有些于心不忍，想说的话统统憋回了肚子里。

家里只有池母一个人。

肖逸心里生出疑问，便不由自主打量起这所房子来。房子面积不大，目测不到90平米，很快她就看见客厅角落放着一个佛龛，佛龛下方的隔层板上放着两个相架，一男一女。女的是池海露，男的那位想必就是池父。从照片上看，池父约莫三四十岁，还很年轻。

虽然肖逸之前就有这么猜想过，可当确切得知池母不仅是失独母亲，而且还是一位守寡多年的女人时，内心还是难以控制的翻搅起来，五味杂陈涌上心间。

气氛一时陷入僵持，谈公事显得如此不合时宜。幸好还有六亲不认的杨子健。

“阿姨，今天来是想再跟您确认一些事，”杨子健说，“之前我们商量好的，官司要打，媒体这边也要做工作。实话说，这官司不一定能赢，但既然您坚持，我们就努力试一试。”

“是的阿姨，”肖逸接话，“接下来，随着推文一篇一篇往下发，可能会在内容上牵涉到海露的私生活。我相信在炎城的时候，您或许，应该，已经从警方那边得知，海露跟她的一位同事有亲密关系。这个事情的揭露，对于接下来的舆论风向非常重要，一方面，我们一定会收到很多不好听的话，但是从另外一方面来看，如果把握得好，这个事情将会是让整个舆论风评翻转的关键。所以我也想再征求一下您的意见，是不是愿意让我这么做？”

池母听完后，好久都没有说话。

肖逸能理解池母的顾虑，正在想办法说服对方，可没多久就听见池母的柔细嗓音。

“嗯，有听那位女警官说过的。但是我始终不太愿意信露露会介入别人的感情。”

“我明白您的顾虑，但是……”

肖逸还想说些什么，池母便打断了她：“可是不管露露有没有介入，他们有亲密关系就是一个事实。现在的年轻男女关系，我不懂，我只是很想问问这个人，为什么能把露露一个人留在那儿。就算是最普通的朋友，也不应该，不是吗？”

池母声音不大，落在肖逸的耳中却是掷地有声。那种感觉，就像是往深不见底的幽谷里投下一枚石子，却意外的听见石子落地的声响。

“所以，您是同意了？”

池母点点头，“肖逸，就按你说的办吧，很多事我不懂，可是我信得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