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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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韵知道自己长得不错，却也从未好好打量过。此时被一个小小稚童夸奖，对于很少得到赞美的灵韵而言，一时竟有些不好意思。

瓷白的肌肤上染上飞霞，像是一朵初初绽放惹人怜爱的山桃花。

灵韵眨了眨清透漂亮的眸子，语气干巴巴却十分真诚地对着还不到姐姐腰高的齐朝雨小朋友道谢：

“承蒙夸奖……多谢……”

齐渭城揉了揉弟弟的小脑袋，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灵韵这般亲和的修真者。齐国也有几名练气期的修士作客卿，可是灵韵和他们都不一样。既不摆架子，也不曾高高在上，颐指气使，更不曾看不起凡人。

她的存在简直颠覆了齐渭城对修真者的认知。一时竟觉得仙气飘飘的灵韵难为情的样子有些可爱。

作为齐王爱女，齐渭城很是早熟，此时各诸侯国先后崛起，她的身份堪比周朝公主，作为天家子女，不仅享受荣华，更多的是承担责任。

如灵韵这般少见又亲和的修真者，齐渭城很想替齐国招揽。

她抿了抿唇，竭力压下唇边泛起的笑意：“灵韵仙长，我来帮您绾发吧。”

灵韵身上的华服确实与此时的发型不搭。

可能是齐渭城的声音太过甜软好听，也可能是想要体验一下十多年没换过的新的发型，灵韵犹豫了一下，就转身坐到了铜镜前，默许了齐渭城的提议。

驿站提供的铜镜是固定在桌面上的，只有成年男子巴掌大小，镜面打磨光滑，可以看见大概的模样。

齐渭城贵为齐国公主，平日里也多是由婢女贴身照顾，虽然因为连年战乱，她自幼便被父王教育得很是独立，此时要亲自为灵韵梳妆，却也还是十分紧张。

齐渭城动作轻柔地散开灵韵用来束马尾的丝带，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划出漂亮的弧线，散落下来。

齐渭城的手碰到那头秀发，忍不住赞叹道：【云鬟雾鬓胜堆鸦，浅露金莲簌绛纱。】

灵韵的长发浓密松散、乌黑顺滑，牛角梳从发丝间穿过，毫无滞涩，一梳到底。

齐渭城没去挑战太过复杂的发型，简单将几缕发丝松松绾就，露出了那双清澈明朗的眼睛，便自有一种天然的清冷韵味，让人着迷。

等齐渭城回过神来，灵韵早已轻挪莲步，走回放置长剑的桌前。一袭黑色深衣大气庄重，在行走间发出“簌簌”摩擦的声响。

灵韵将那柄白玉残剑和储物袋重新系在腰间，整个人又多了几分锋锐凌人的气势。

“还有多久到薄姑？”灵韵问道。

道路颠簸难行，马车行进速度很慢，车队人数又不少，随队军士大多靠步行，很难提速。

“大约还有两日。”齐渭城有些怅然若失地放下梳子。

这般速度已经是他们轻车简从的结果。

齐渭城和齐朝雨更是连随身侍从都没有带，只从军中调了一队军士，防止路上遇到拦路的劫匪或刺客。

齐渭城欣赏了一会儿梳着贵女发髻的灵韵，坐到灵韵旁边，顺便将不太老实的幼弟揽入怀里。

她从桌上取了陶碗，给灵韵倒了些水。想了想，还是对灵韵说起了这次的探亲缘由。

“我姑母乃是父王亲妹，只比父王小上一岁。二人自幼一起在先帝大夫人膝下长大，感情深厚。”齐渭城又倒了碗水给幼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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