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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皇当初做的那些事情,朕之前已经全都知道了。”好不容易哄好了委屈的小孙女儿,武安帝老老实实对着明凰坦白。
“当年你父皇是朕从至交好友那处抱回来的遗孤,那个时候刚登基的大周皇帝疑心病重,又暴虐成性,为了排除异己,清理干净当初同他夺位的那些兄弟的党羽,曾经一夜下令屠尽数十余位大小官员的九族,你祖父便是当初被牵连进去的士族清流。”
明凰点了点头:“嗯,这些事,我都已经知晓了。”
武安帝一愣:“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明凰语调平淡:“不久前在北戎瞧见了一位前朝故旧,想来当初父皇被您抱进王府,应当没有人知道吧?”
武安帝:“嗯,自然,那个时候他还不过是在襁褓之中,稚子无辜,我答应至交好友要让他平安长大,再加上当初你祖母身子不好,一直没有子嗣,便索性就当做亲生子一般养着。”
明凰也知道,既然牵扯进了夺嫡之争,又到了牵连九族的地步,恐怕她那位素未蒙面的祖父当初的身份应当极为不简单,怕是......那厉帝当时的眼中钉肉中刺!
皇祖父在那个情形之下竭力保住一个婴孩儿,自然会是十二万分谨慎!瞒着父皇的身世,一来是为了掩人耳目,二来却是皇祖父他们的慈父慈母心肠。
只可惜......
明凰阖了阖眼:“只可惜,父皇应当一早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了。”
武安帝想到此处的时候,面皮也发紧,他沉着脸开口:“朕一直精心教养着他,即便他的确不是朕的亲生子,却也胜似亲生。嫡长子该有的尊荣、地位、名誉,朕一样都没少过,他虽然心思沉,但也不应当有怨愤,也不该成如今这副模样!”
武安帝说道这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实在是想不通:“朕也不明白为何他如今的性子会左成这样。”
明凰听完,抬手覆上武安帝的大手,安抚性的拍了拍:“皇祖父你没有错,是父皇他错了。”
武安帝心头一暖,抬手揉了揉肉明凰的脑袋:“放心,你皇祖父怎么可能是那种自怨自艾的人,那个不孝的东西确实该打!若不是当初有阿徵废了力气救了我这一把老骨头,朕怕是真要栽倒他挖的坑里去!”
明凰抬眸:“那皇祖父后悔吗?”
封父皇为太子,让他如今坐拥您的江山,他本就不是您的亲生子,却还为了那个位置百般算计陷害,甚至不惜残杀手足,谋害毒杀君父!
武安帝低下头,笑了笑:“凰儿觉得,这江山我们明氏能延续多少年?”
明凰垂眸思忖了一阵,却给不出明确的答案。
武安帝:“古往今来,每一代王朝都有开明圣贤的君主,或是开疆拓土,或是守成为安,当然,也不乏有短命的王朝,前朝大周帝业延续了三百八十余年,到了最后还是成了你祖父脚下的一块儿砖石。”
明凰凤眸微敛,大抵明白皇祖父是想要同自己说什么了。
武安帝叹了一口气:“这天下没有万世更迭却久经不衰的王朝,昨日天下姓卫,今日姓明,明日指不定就姓别的!当初你父皇是朕亲自封的太子,当他入主东宫的那一刻,不管他身上留着的是哪一个人的血脉,他就是朕心中最为属意的皇位继承人。”
他太清楚这小丫头的心结了,即便是明凰没说,他也能将这小丫头的心思摸得透透的。
他这个小孙女儿自小就跟着爱妻长大,性子要强又执拗,又重情重义,总是喜欢自己一个人扛事儿,若是有个人看着宠着倒也无妨,若是无人看顾,以这小丫头的性子,怕是会慧极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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