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师尊，请允许我以下犯上（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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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头水蛇妖自废修为，壶海城雨过天晴，恢复了以往的安宁。

柳回和陆湘的那一段悲剧，埋葬在漆黑的夜里，寒风将一切吹散。

陆湘死了三个月，化作怨灵，被困在陆府内，城主陆南峰悔不当初，愧对陆湘，长时间在南厢停留，这才染上了怨气。

苏眠用灵力将陆南峰身上的怨气打散，怨气缠身，容易折寿。

陆南峰捂脸流泪，悲痛欲绝地说，“若不是当初我无奈之举，同意了那门亲事，是我害了湘儿，真正该死的是我是我是我啊！”

苏眠抓住了重点，“无奈之举？”

陆南峰哽咽着娓娓道来，“壶海城上一年遇到了旱灾，城内的农作物无所收成，存粮不足，早已上报朝廷，奈何朝廷杳无音信。”

“早知道，若存粮不足，肯定是要闹饥荒的，苦得最后还是平民百姓啊！我无能，只能求助邻县，南家有财有势，那家小子看上了小女，提出了订亲。”

“我本不愿答应，可对方说，若不订亲，南家不会借粮，百姓没了粮食，那饥荒……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我想着，南家始终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小女嫁过去不至于吃苦，却没想到，还是我害了她。”

“若不是我自私，湘儿不会遭这样的罪，更不会遇到那蛇妖，最后不至于惨死，曝尸荒野，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

陆南峰泪流满面，难过地自扇了三个耳光，内疚不已，短短三个月，他的鬓角更苍白了。

灵落于心不忍，走过来拍了拍陆南峰的肩膀，安慰着，“城主，事已至此，节哀顺变，没有人能预知未来，陆湘离开时，没有遗憾了，她那么善良，估计不会忍心看你活在痛苦中。”

公道自在人心，陆南峰的所作所为，难以定断，说他错了，他确实间接害死了陆湘，可在陆湘百姓之间，他选择了百姓。

一人之命，换了无数个的命。

公平吗？值得吗？这是无解的问题。

苏眠觉得室内的气氛过于压抑，走到了外面的庭院，宴裴寸步不离地跟在身侧。

“师尊，我们尽力了。”

宴裴低声安慰。

无法阻止悲剧的发生，却给了柳回和陆湘一门来世的姻缘，也算是弥补了一桩憾事。

忽而，耳边传来了一道着急声音，“小少爷，您说说话啊。”

宴裴和苏眠看过去，一个年约十岁的男孩坐在台阶上，举头望着天空，目光空洞，神情呆滞，像被抽走了灵魂。

“小朋友，你怎么了？”

苏眠走过去，蹲下，从衣兜里掏出精致的小点心，递到小男孩的跟前，笑得温柔，“哥哥，请你吃点心。”

小男孩神情不变，像是一只提线木偶，一动不动。

宴裴转头看向一旁的侍女，低声询问了原因。

侍女说，“小少爷陆厘是城主的独子，城主常常忙于城中大小事，鲜有回府，夫人因生小少爷时难产而亡，小少爷从小就是被小姐带着长大的。”

“小少爷特别依赖小姐，自从小姐不幸身亡后，小少爷就得了病，不言不语，没有任何反应。”

“城主寻了许多名医，都束手无策，大夫说，小少爷的是心病，心结一日未解，可能以后都会是如此模样。”

苏眠没有勉强，将小点心包起来，放在陆厘的身侧，温柔地抬手，轻轻地扫掉他头顶沾着的落叶。

没有多说，苏眠站起来，带着宴裴往外走，“陪为师出去转悠转悠。”

“是。”

出了陆府，宴裴看了一眼四周，“师尊，围在陆府的结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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