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离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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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妮行走在黑暗中，熟悉的感觉让她明白，很久以前自己也曾行走其中。

无念无想，黑暗与我共生，而万物与我为一。作为傀儡的感情在死亡的永恒长眠之中没有任何意义，甚至都不会被感知。

法兰妮却开始感觉到冷了，进而又开始感觉到孤独。

但她忽然反应过来，为什么会觉得冷呢？

那是一种肉体上感知的冷，那是一种心理上难以忍受的孤独。他们的出现却和死亡完全相悖，死亡本能地逃避这一切，逃避一切可知的事物。

但她确确实实感觉到了。

她睁开了眼，面前是无数的通道，光影斑驳幻化，扭曲蠕动，她伸手触摸其间，没有触感。

她选择进入其中，像沉入深水那样沉入那个光影变换的世界。

她又变成了一条鱼，扭动着身躯。

酥痒的“水流”将她包裹，那是她日夜以求的自由，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于是她打开了自己，体验到疼痛。

是的，是真正的疼痛。

就在这时，就在刚刚已经死去的法兰妮的身体上，法兰妮重新诞生。

而在她的身边，是惊喜不已的严雅臣和茉莉，他们亲眼看到法兰妮的神经拓扑模型重新生长出枝杈，一个又一个游离的拓扑点将她的意识描绘在屏幕上。

她还是法兰妮，但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法兰妮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这种新生，所以在严雅臣向她询问的时候，她本能地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面前都是熟悉的人，但她自己却变得陌生，她可以从房间里安装的任何一个监视器的视角观察到两位友人的身影。从前她身处囚笼，如今重归海洋。

她可以将屏幕上的像素点排列成简单的字符画，或是显示一张记忆中自己的脸，又可以让诊所的拟真播放器播放自己曾经最喜欢听的古典舞曲，还可以让角落里摆放的模型机械随着音乐缓缓起舞。

直到这一切终于对于严雅臣和茉莉两人起到了震撼的作用，他们可不是法兰妮，无法对房间里突然发生的变置若罔闻。

“哦~”法兰妮赞叹一声，从手术台上翻身站起来，以往她都是囚禁在人偶中的鬼魂，但是如今，她是提线的人偶师，“这简直！简直是——真正的神！”

“医师小姐，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茉莉没敢回答，她怀疑有一个恶魔借着法兰妮的身体来到了世间，而她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严雅臣则拉住她，将她挡在自己身后。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严雅臣试探着开口。

法兰妮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我不敢相信，鲍伊他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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