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囚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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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茉莉现在一点也不想选择遇见雅臣先生。原本这种黑暗是可以忍受的，只要不曾见过光明。但她眼看着他登上救援船，却一次都不曾回头。

被放逐者是不能返回母星的，余生都只能在边远星区度过。

“也许雅臣先生只不过是表现得不嫌弃吧，或者说实际上我应该只是那位女士的影子。”

她转过身回到破旧的小飞船里，严雅臣曾经的被褥被她叠得整整齐齐，她坐在那里，沉思着仿佛伸手还能触及他的额头。看得出来那个来自东部星区的男子如果不是容貌被毁，应该很受欢迎才对。

“那这样的话他很快就会忘记我了。”她一遍又一遍将布料上面的褶皱抚平，却抚不平自己的心。

但是，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嗓音却再次出声了。

“我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严雅臣的身影又出现在门口处。

茉莉赶紧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站起身来望见了他。

“哦……请问是忘掉了什么？”

但严雅臣根本不说话，只不过是倚着门框，静静地看着她，脸上还挂着令人迷惑的微笑。

这种动作一直持续到她终于开始奔向他为止。

只有一个办法能带走一个被放逐者，只要她不再是她就可以了，这对于常年混迹在各大星区的乌鸦淘金们来说，不算特别费力。而就在卡洛佳遗留的胸牌背面，正好藏着一条遗留的假身份识别器。

几天后，救援船抵达了螺旋之花，联盟第一城市。

若有什么事物表面上越光鲜，背地里就越饱受苦难。

这座城市亦是如此。

星际走私贩子，流浪汉，螺旋之花上层流落来的破落交际花，妓女和她们无处可去的孩子们在大大小小的酒馆里招揽生意；边缘殖民地来的星际偷渡客，混杂在其中的枪手和海盗，用宽大的深色帽衫遮掩着自己或残或缺的尖耳，站在街边等待着雇佣契约；行事诡秘却各有所长的无照医师，无从得知其行为目的的异教牧师，在不见天日的暗处勾连出血腥或残忍的秘事。

乌鸦也不过是其中的一类人，它们在文明社会边缘行走，或者在前文明遗留的废墟中往返，从中寻找具有价值的遗物或技术，贩卖给有需要的收藏家或者研究所。视遗物价值而定，能换取价格不等的酬劳。

重新回到文明社会，代价是不菲的一笔救援费用。带着茉莉，严雅臣如今只能蜗居在狭小逼仄的地下室内，时不时还能听见头顶上地效飞行器飞驰而过的声音。房东是个熟稔规则的老租户，只要给够钱，什么都不会问。

好在黑市上依然遍布着顶头人物们的手眼爪牙，想要在短时间内获取大量资金，有的是办法。如今单打独斗，谨慎起见，严雅臣决定还是先接些普通的单子。

在任务信息单上查阅了许久，也没有让他满意的合约。但却有一条需求合约发给了他，是一条匿名的盲发消息，只限定了独狼，这往往意味着某些见不得光的同时也不太好干的任务，但往往报酬不菲。

不妨一试，严雅臣发出了详谈的邀请。

不到三秒钟，对方就同意了，还发来了详细地址，那是一家名叫“浅滩”地下酒吧，同时也是黑市上私船改造的地下交易市场。当然也有做其他的，不过都是些私活。

既然要谈，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

在螺旋之花的船业黑市有这么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在黑市上，想要被人高看一眼，若是个斯文派，就要显得粗犷，若是个粗犷派，就要显得斯文。严雅臣身形比较健壮，如今还拥有一只义眼，自然属于粗犷派。因此他需要在着装上显得斯文，那么商务装就须得考究，伤疤也须得遮掩，这一切细节最好得交由细心的茉莉亲手把控。

最理想的斯文派着装花费不低，如今只能草草应付了事。好在茉莉也算见过不少场面，严雅臣仍旧显得人模人样。她为他系上领扣，顺着他的双臂抻了两下，单片眼镜带上脸，这便十足的老牌。

“要去多久？”

“没多久，只是先谈谈，没兴趣的话很快就结束了。”严雅臣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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