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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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慢慢地向上走着，走到半山腰处，谷主突然向远处一指。方源顺着望去，他指向的是地面，那里离自己的位置已经很远，看不太清是什么，只能看到已经被耕耘好的泥土。看了许久，方源才确定是一片绿油油的小麦。

“方源，看清那些是什么了吗？”谷主问道。

“看清了，一片小麦，但没看到农民，好像一个没熟。”方源回答道。

“现在你想想一个问题：如果那里的小麦有意识，它们会觉得自己从哪里来呢？”谷主突然发问。

方源愣住了，这算什么问题？听起来比刚才的矿车难题变种还没有意义，但似乎颇有哲学意味。或者说，哲学本身就没有意义。

“就是说，他们会觉得自己生于何处？”谷主似乎以为方源没听懂，补充道。

不知怎的，眼前的谷主分明是在笑，但却给方源一种庄严感，让方源不愿意敷衍他的问题。因此方源没立刻回答，沉思了一会，说道：“它们如果有意识，毕竟是从土里长出来的，肯定会觉得自己来自脚下的土壤吧。”

“也许是这样。”谷主不置可否，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但事实上，它们并非来自脚下的土壤，而是来自种子。而种子来自哪里呢？种子来自人们的背包，再往前追溯呢？种子可能来自被破坏的草，可能来自被破坏的麦子。”

“总之，小麦自己的认知是错误的，但它的确最可能认为自己来自土壤。这不是它的错，环境局限了它。”

方源差点笑出声，还以为谷主又要说出什么有哲理的话，绕了大半天，只得出这么一条结论。此刻，方源眼中的谷主更像个传销头子，貌似讲的是一堆有哲理的话，实际全是废话。

方源一下没控制住，噗嗤笑出声。

听到方源的笑声，谷主的脸上已经没了刚才的微笑，转代为一副严肃的面孔，浑身散发着让人不敢吱声的威严。

“同样的问题，我现在问你。方源，你知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谷主问道。

“这是准备查我户口了？”方源笑了笑，“我来自石缝村，一个四面环山的落后村子。当然，出山前我不知道，我小时候还以为石缝村是世界的全部呢。”

“不对。”谷主摇摇头，“我是说，你出生的地方。”

“有区别吗？”方源顺口说道，这个问题有些愚蠢。但下一秒，他突然愣住了。

一大片崎岖不平的石头地，一根高耸入云的黑曜石柱，一男一女两人……

“我……”方源愣住了，清水村的那一幕出现在他脑海中。

“我再问你：你知道你父母是谁吗？”谷主对愣神的方源说道。

“我父母……我不知道他们叫什么，但我记得他们的样子。”方源把父母的样子描述了一遍。

谷主呵了一声：“鸠占鹊巢。”

“揪什么？”方源问道。

“没什么。”谷主摇摇头，“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却急着去边境之地找指令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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