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破晓（下）（1 / 4）

斐的背猛烈地摔在主舰的主控室地板上，喉中不可遏止地涌上一股腥甜，忍不住吐出一口橘黄色的血。费力地睁开蜜柑色的眼睛，默然盯着面前信步而来的宇普西隆，以及跟在他旁边的普西。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让我放弃这力量，你以为你是谁啊？”

斐耳边滚过一串惊雷，胸口一紧，被宇普西隆从地上提前按在舷壁上，厉声训斥：“我好不容易得到了这力量，有能力护族人安全，不会再让你们回归星尘，好好享受这破晓之后带来的光芒万丈。放弃它，无异于将自卫的刀上交给这险象环生的宇宙，重新被它继续蹂躏！

“这些年，你也看到了，我们为存活下来的努力！自从研究出卡帕和拉姆达这两种生物兵器后，这种情况才得以改善。现在，我们已得到了主上的应允，可以在新宇宙存活下来，不必再受这种折磨。”

斐缓缓张口，血液从嘴角沿着下巴滴落地板上，蜜柑色的眼睛看着幽紫色的戾眸艰难道：“可这样……跟提线木偶，有、有什么区别？先祖不是说……说过吗？要靠自己……”

“砰——”斐被宇普西隆狠狠甩到地板上，后者居高临下地睨着斐，用左手指着前者，语气咄咄逼人。

“斐上将，你太古板了。有时候，借助他人之力是个不错的选择。宇宙就是个危机四伏的黑暗丛林，每种生命体都在努力存活，小心翼翼谨小慎微，生怕自己被不知何处而来的生命体吞噬。

“但是，这也是无法改变的法则，要么成为他者的猎物，要么掠夺他者的生命。你不想掠夺，自会被他者掠夺。与其成为猎物，不如成为猎手，好好观赏猎物临终前的绝望与哀嚎。”

元首变得更加残暴了，是压抑太久时得到这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放大了所有负面情绪吗？等等，这符文……

斐眼尖地看到元首左臂护腕符文，与古斯塔夫冲角上的极度相似。元首又培养出了新的怪物了吗？难怪它那么恰巧地出现在我们要掠夺的星球上，并贪婪地吞噬掉所有生命体。

时间回溯。

斐在监督族人掠夺这颗星球的资源时，发现在培养舱中卡帕的卵少了两个，自己又感受到先前见到那股恐怖力量的细微波动。马上去检查培养舱中是否没有关紧，吩咐族人注意下先前投放卡帕的个数。

核实并非族人使用而神秘失踪后，再次传来了个恶耗——主舰储存的能量减少了40％，各个副舰的储能同时减少了60％，主舰中又再次传来那股力量的波动。虽然转瞬即逝，但斐还是敏锐地察觉到，而且强度还增强不少。

担心元首出意外，立刻吩咐希帮自己监督，自己立刻前往主舰主控室，却见到了带有那股力量的元首在和普西元帅交代事情。

危险，极其危险——这是现在的元首给斐的第一印象。而普西在旁边露出的眼神，分明是对力量的渴望与向往，他曾见过这种狂热的眼神，可那名战士却沦为了怪物并被自己族人囚禁。

斐见识过这力量的侵蚀性，害怕元首也变成那种怪物，将族人们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便出言相劝。

早就料到会受到攻击的斐提前防御，却没料到会这么强，喉中腥甜上涌，被生生忍住了。

斐不想对元首动手。他们对这位元首是发自内心的敬重，元首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是他带领族人从低谷走上崛起，但与之而来的压力也如山重。

元首会选择外部的力量也是在意料之中，但万万不该是它。为了不让元首成为那种怪物，斐强忍痛苦再次相劝，却被元首击飞重重摔在地板上。

“斐上将，你也太理想主义了吧，你要知道，宇宙可是现实主义的代表。宇宙可不会因为你弱而偏袒你，而是狠狠地蹂躏你，正如‘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普西怜悯斐道，眼中尽是对斐的嘲讽和不识时务。

“普西元帅……”斐爬起来盯着普西，那目光竟让普西灵魂胆颤了一下，“那天，你也在场，亲眼见到那股力量将怪兽吸收并侵蚀了那位银族奥特战士，使他成为了一只魔兽。而现在，你却让元首好好发展这力量，不是要害了我们种族吗！还是说……”

斐的话语重若万均，鹰隼般的目光刺间普西，一字一句地敲打在普西的灵魂上，“你在可惜率先获得这力量的不是你？”

“这不是……”普西支支吾吾，不曾想听到这句话后自已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够了，斐，你先退下，去治疗吧。至于这个问题，”宇普西隆用目光剜了一下斐，“我会好好解决的。”

“是……”斐支撑起身体，颤巍却迈着坚毅的步伐走出主控室。

“元首，我……”

宇普西隆抬手打断普西的话，“把你们目击记录拿给我，让我好好研究。”

“是。”普西从善如流，偷偷地瞟了一眼宇普西隆身上的紫纹，流露出羡慕渴望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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