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忆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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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走了，沐雪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一句话没留下，一句话也没说，一句再见都没有，就这样离开了。她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她对这个人简直是一无所知，她不免在想以后还有机会见面吗，她还想见她一面…再见时，她一定跟他说，你心肠不坏，我挺想跟你做朋友。沐雪又看了一眼男孩离开的方向，心里有点小失落，她吧唧了一下嘴，抬头看了一下天…“惨了，惨了，这下爹爹要骂死我了”，沐雪一边嘟囔一边急忙往家里跑，她从来没有外出这么久过，爹爹肯定担心死了，这次铁定罚她三年都不能出门了。片刻后，沐雪回到早上那个洞口，立马就往里面爬，出来后她已经没有了闲暇去恢复原样。出来的那一刻，她就感觉家里气氛很是安静，要是以前府里早就因为找她乱了套了。她疑惑地往前走…没走多久，她就发现府内一片混乱，地上横竖躺了十几具尸体，每张都是她熟悉的脸庞，她惊呀的捂住嘴巴，在原地定住了好久好久，她被惊吓过度，腿有千斤般重，怎么也抬不动。她没想到出一次门回来便是这番风景，她脚步踉跄，发了疯得往前跑，好几次都几欲摔倒。“爹爹，果儿...”“雪儿，小心点”，沐璃的声音在她脑海回传，可她根本顾不了这么多，就算摔跤，就算流血，她也要看到完整的爹爹和果儿。书房前，她颤抖着手，推开半掩的房门，入眼便是倒在血泊中的沐璃，她双腿发软，几乎是爬着到沐璃身边…她双手无力的摇晃着沐璃的身体，声音沙哑：“爹爹，你怎么了，爹爹，我是雪儿啊，爹爹…”她眼神空洞，眼泪像断了线一样流个不停：“对不起爹爹，我不该不听你的话，瞎跑出去，我知道错了，你一定是吓我的对不对，爹爹，我真的知道错了，你醒醒，你睁开眼啊，我真的知道错了…爹爹”沐雪就像失去语言表达一样，语无伦次，她害怕，真的害怕极了；“爹爹，爹爹，你以后罚我一辈子不准出门我也愿意，你睁开眼看看我好吗，爹爹”突然，有一丝微弱的声音传来，沐璃费力睁开双眼：“雪儿…”沐雪很激动，眼泪劈里啪啦的往下掉：“爹…爹爹，爹爹”此时的沐雪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泥土，红肿的双眼，被眼泪冲洗过的脸庞，早已看不出原本秀丽的模样，就连身上衣服也沾满了他的鲜血…那一刻，沐璃满是心疼，他知道，沐雪出去了，这一刻他不知道有多庆幸，庆幸沐雪没有听他的话，庆幸沐雪的不老实，庆幸她的调皮，也在庆幸那个洞口没有堵起来，就是这样让他的宝贝躲过了一劫。沐雪必须得活下来，沐璃很虚弱的说：“雪儿…你赶紧走”沐雪疯狂摇头：“不，我不走，爹爹，我不走，我要跟你一起走，爹爹你起来，没事的，我们一起去找大夫，一定可以救你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沐雪在后悔，为什么自己不勤快一点，为什么自己这么无能，为什么没有掌握爹爹全部医术，这样她就可以救爹爹了。就是如此，后面她只花了一年的时间就把沐璃的医术全部掌握，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沐璃再也救不回来了。沐璃了解自己的情况，知道已经回天乏力，他在撑着最后一口气，他担心那些人返回来：“雪儿，乖，听话，赶紧走”沐雪用力拉扯沐璃，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可惜沐璃一动不动，任她怎么扯都没有用。“不，爹爹你起来啊”，沐雪已经崩溃了，心里恐怖极了，为什么拉不动，为什么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为什么爹爹的血越流越多，她该怎么办？“没事的没事的，爹爹没事，爹爹只是先一步去见你娘亲了，雪儿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知道吗”沐雪就是不听一直拉扯沐璃：“爹爹我不准，我不准，不准你听到没”“傻孩子”，沐璃眼里满是悲痛，不能看着沐雪长大，他真对不起婉儿…“爹爹，你起来啊”，沐雪依然拉着沐璃，就在拉扯间，她注意到了沐璃手上的玉佩，这是她从没见过的玉佩，不是自己家里的，怎么会在爹爹手上？她拿起玉佩就问：“爹爹，是谁，是谁伤了你”沐璃知道雪儿很倔强，怕她做出一些不可挽救的事来，况且他把玉佩扯下来本意也不是要让沐雪知道，他想要的是让皇上知道奸人是谁…“不要报仇，答应爹爹以后遇到他有多远走多远”沐雪哭腔着：“不…爹爹”沐璃抬手抹去了沐雪脸上的泪水：“记住爹爹说的话，赶紧离开这里，不要报…”然而，沐璃话没说完就已经咽了气。沐雪看着沐璃垂下去的手，眼里满是奔溃，声音撕裂的大声喊着：“爹爹...爹爹...”，沐雪嘴里一直念叨着，用她小小的身子紧紧的抱着沐璃，一时受不了冲击，头脑一片空白，直接晕倒了。等她再次醒来时，入眼的就是装扮极简的屋子，只有桌椅等必须品，没有多余的家具，虽然简单却不破旧，由此可以看出主人是个极其怕麻烦的人。“丫头，你醒了”沐雪顺着声音望去，迎面走来一个三十上下的俊朗男子。看到柳洛天沐雪就像看到救星一样，她鞋子都没顾得上穿，直接跑到男子身边，一脸慌乱：“舅舅，爹爹，爹爹呢，还有…果儿，果儿呢，他们在那，他们还好好的吧，我要去看他们”沐雪不等柳洛天回答，直接往门口跑去，好像这样就能见到爹爹和果儿了一样。柳洛天拦住了她去路：“来，先吃点东西”“不，我先去见爹爹”，沐雪不管不顾，踉踉跄跄继续往门口走。“你已经昏迷三天了，听话，先喝点粥”沐雪大声嘶喊：“爹爹也让我听话，你也让我听话，你们都要我听什么话，我只是想见爹爹和果儿而已啊”看到沐雪这副样子，柳洛天满是心疼，可长痛不如短痛，这种事根本骗不了，况且沐雪不傻，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不愿意接受而已。“你爹爹已经死了”，柳洛天说。沐雪不相信，疯狂地摇头：“不，你骗我，我爹爹没死，我看到他时，身体还是热的，还有呼吸，对！还有呼吸，他还在呼吸你知道吗”柳洛天不管沐雪能不能接受，残忍的说出事实：“沐府遭遇山贼，全家遇害，无一幸免”沐雪此时已经接近疯狂：“不可能，不可能会是山贼，不可能”“我要去找凶手”，沐雪把玉佩掏出来：“玉佩，看到了吗，这是凶手留下的”“有人要害爹爹，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我要去，要去”，沐雪一边嘟囔着这句话，一边往外冲。柳洛天放下手中的粥沉声地说：“你有能力吗？你什么都没有，你拿什么报仇？你知道仇人是谁吗？你知道怎么找他吗？你知道怎么去接近他吗？就算找到了，你能做得了什么？手无缚鸡之力，你以为你那几包粉末就能杀人了吗？人家一个手指就能把你捏死，你要白白送死吗？你要让你爹爹失望吗？”

柳洛天声音开始放缓：“以后你要报仇也好，杀人也罢，有能力在说，知道吗，你爹爹肯定不愿意看到你这样，你现在要做的是填饱肚子，你好不容易活下来，就算要死也要报完仇再死，懂了吗”沐雪瘫坐在了地上，被柳洛天这盘冷水泼得直哆嗦…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好像想通了一样点头：“对，我要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我才能做点什么”沐雪稍微冷静了一会，又抱了一丝希望问：“那…果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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