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黄河水下白骨尸

天刚亮，太阳光从后面照过来，将我的影子拉得老长。从小收到过高等教育的我对老一套很嗤之以鼻，可是今天的事儿，狠狠的抽了我的脸。到了黄河边上，我打开拴着船的铁索，将带来的物件解开，放在上面。然后用探杆，撑着岸边用力一推，柳木船就朝着黄河中心驶过去。浪涛很大，一个接着一个的拍打在船沿上。虽然我爹不用我继承捞尸人的衣钵，但是该教会我的本事，一样没落下。从小我就在黄河上长大，七八岁的时候就能游个来回了。我爹也心狠，把我丢进去就不管了，眼睁睁看着我呛水。每次都是感觉快要到鬼门关了，才被他一双大手拉回来，叮嘱我黄河的可怕。闲话不多说，我撑船到了黄河中央，划到昨天看到我爹被暗流卷下去的地方，将船上的铁锚丢下去。铁锚扎在黄河底，可以让柳木船相对平稳的停在水面上。我拿着探杆在黄河水中一点点的摸索，寻找尸体。浑浊的河水下，埋葬着不知道多少朝代的兴衰，下面的东西也多得很。但是刚死不久的人，尸体不会沉底，多数在水中浮沉，还有一部分飘在水面上。很多人认为，尸体会随着湍急的水流被冲到下游。但实际上黄河的诡异之处就在这里，人在哪死的，尸体就在哪扎根，哪也不去。大部分尸体都会被水流冲回靠近岸边的平稳水域里，也要一小部分，和鱼一样，在黄河中央游着。时间久了，血肉被泥沙冲刷干净，只剩下累累白骨。这也是为什么，住在黄河边上的人，总能在黄河水中发现尸骨的原因。寻尸是一件很需要耐心的事儿，找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我感觉手中的探杆碰到了什么东西。探杆的最前端，有一根铁丝绑着的线圈。我的手腕翻转，凭借着手上传来的触感，寻找尸体的脖子。用了四五分钟，我感觉套住了，用力一扯。这一下，反倒将我扯了个趔趄。黄河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和我拔河一样，我越是用力，它的力气就越大。我重新站稳，双手抓住探杆的尾部，手上一会儿用力，一会儿松开，就和钓鱼一样。这样拔河了十几分钟，我感觉水里的东西没力气了，试探性的往回拉了下。这一次，它反抗的力气不大了。我活动了一下酸软的胳膊，手上用力，将黄河水下的东西拖了上来。浑浊的水面下，一截白骨浮浮沉沉，线圈套着它的脖子，发白的手指骨节紧紧拽着探杆的另一端。我的呼吸不由得急促了起来。刚刚和我拔河的，就是这鬼东西？我赶紧在船上的物件里翻找，找到了一把砍柴刀。这把刀，是从大明时期流传下来的，据说上面染了十几个人的血。尸煞最怕的就是凶煞，我抬起柴刀，对准白骨的手臂就砍了下去。看似钝了的刀刃，砍在白骨上却锋利无比。白骨身子一划，连同着两截断臂重新落到了黄河里。还不等我松口气，忽然感觉柳木船剧烈晃动了一下，船底传来一阵让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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