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道是寻常（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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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有她聊天陪伴的这段日子，仿佛长出了一双洁白的翅膀，伴随着冬日里姗姗来迟的初雪，倏忽而逝。那一年的春节，我回到了乡下的家里，因为难得地方政策开放，除夕夜里，可以燃放烟花。“师父，你不是说今年过年要留在北京吗？”

她发来一条语音。“乡下家里出了一些事情。”

我想给她一个惊喜，所以临时编了一个谎话。“没事吧？”

她的语气有些担忧。“没事没事。”

我一边气喘吁吁地用砖头在院子里布置放烟花的台子，一边回复了一条语音。“对了，你今天还要准时十一点就睡吗？”

我又发了一条消息。“嗯，妈妈刚刚过来催过我了。”

“今天可是除夕诶，你们不在一起看春晚吗？”

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一些失落。“家里管得比较严一些。”

她不再发语音了。“好吧，那你早点休息，明天见。”

发完这条消息，我有些沮丧地坐在砖头搭成的台子上，望着不远处的堆放的烟花，兴致寥寥。回到客厅，陪着父母看了一会儿春晚，随着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我打开一看，是女神的头像。“师父，春节快乐！我是不是第一个给你拜年的？（微笑脸）”我连忙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往院子里走去，一边拨通了她的视频。哪怕到了现在，我还是能记得那时自己难以言说的喜悦，以至于忘记了，我给她拨去电话的时候，她应该已经钻进了被窝。视频通话响了好几声，她最终还是接了起来，只不过镜头那边一团漆黑。“你等我一下，就几分钟。”

我迫不及待地冲着镜头那边喊道。我将手机用支架摆好，划着一根火柴，点燃了烟花的引信。绚丽的火树银花冲天而起——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仿佛童话故事美好的结局。“新年快乐！”

11春节过后，假期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连同着之后的一段岁月，飞快地流逝着。也许是因为，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北京的初春就像是从冰柜里取出的柿子，外面的霜虽然化了，骨子里却透着寒凉。那是一个周末的早上，我还在宿舍睡得迷迷糊糊，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陌生的手机号。我想都没想就直接挂了。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手机又响了。我索性直接关机。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刚走出寝室楼，我就看到寝室楼前长椅上那一抹艳丽的红色。看背影，应该是一个熟人。我绞尽脑汁想了很久，突然记起来，她是我之前在咖啡厅和酒吧里遇到过的那个姑娘。好奇心地驱使下，我走上前去。“你怎么在这里？”

我问。“好巧，你也在这里？”

她很惊讶。“来找人？”

我试探着问。“嗯嗯。”

她不停地搓着手，似乎很冷。“知道他叫什么吗？没准儿我认识。”

我说。“他不告诉我，打他语音他也不接。”

她有些失落。“那我也爱莫能助了。”

我耸了耸肩，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还没开机。我连忙取出手机，开了机。营业厅的提示还没有消失，锁定的手机屏幕上，便如同开启了的滚筒洗衣机似的，涌出一条接一条的消息。全是女神的。我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我打开QQ，一共三十多条未读信息，十几条未接语音。“你是……女神？”

我小心翼翼地询问。她也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慢吞吞地吐出了两个字：“师父？”

12常言说人生如戏，要我说，戏里可写不出这么巧合到离谱的剧本。我同女神的第一次正式见面，我顶着一头杂乱如同鸟窝的头发，她红着一个被冻到不住流鼻涕的鼻头。“你的声音和语音里完全不一样。”

我试图以此来缓解尴尬。“废话。”

她气冲冲地回了一句，“你和春节时镜头里那位看起来也完全不一样。”

“我这不是没洗头嘛。”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她突然停下脚步，我也连忙止了步子。“怎么了？”

见她一直傻站着不说话，我心里有些发虚。“你这一上午跑哪里去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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