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神鸟与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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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韩梅梅捂着脸无声痛哭，声音颤抖的质问。

杜少卿面无表情的专心擦拭着小刀上的血迹，而后轻巧放回腰间。

“这不是你该管的，做好你的公主就行。”

杜少卿冷冷说罢，转身离开。

见韩梅梅依然一动不动，杜少卿皱起眉头：“青志，扶公主回客栈！”

早就吓傻的青志这才回过神，用力扒开小女孩死死抓着韩梅梅的手，拉着她快步离开了那条让人窒息的小巷。

大街上阳光刺眼，刺得韩梅梅睁不开眼睛。

“你除了杀人，还会什么？”

韩梅梅冷笑了一声，虚弱而嘲弄地说道。

杜少卿停下脚步，转过身沉默的看着韩梅梅。

“是啊，我管不了，我不该管，那要是你们那位公主殿下，她能管吗？”

韩梅梅疲惫的靠在墙壁上，她感觉身子像灌了铅，再也挪不动分毫。

“还是说，她会拍手称赞你杀得好？还会赏你点什么金银珠宝？”

“真是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狗。”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搭在韩梅梅脸上。

“你可以骂我，不许你侮辱公主！”

杜少卿咬牙切齿瞪着韩梅梅。

“我不管你是谁，你来自哪里，这里是雁国，要想活命，就要遵守这里的法则！”

“法则？，谁的法则？你的？公主的？还是大帝的？”

“看不顺眼的就杀了，说一句外语就绞刑了，这就是你说的法则吗？”

韩梅梅朝地上吐了口血水，仰着脸无所畏惧的正视杜少卿凶狠的目光。

“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异乡人，你又有什么资格妄下论断！”

杜少卿神情冷漠。

“对，我没资格。”

韩梅梅离开墙壁，径直走向杜少卿，“你杀了我吧，反正在你的法则里，我早就该死了。”

杜少卿被韩梅梅逼得步步后退：“别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杜少卿摸出腰间那柄小刀。

“···保护她，答应我。”

正当他举着刀逼近韩梅梅眉心时，一个声音在他脑中响起，他猛地停住手，只是愤恨地瞪大眼睛。

“我知道你敢，你巴不得，来，我给你这个机会。”

韩梅梅出奇的平静，她是真的觉得累了，她想好好休息了。

“死很容易，活着才难。”

杜少卿似乎看透了韩梅梅，“普通人累了想死就死了，作为王，连死都不能自己决定。”

回顾自己99次的人生，她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这世间的情太重，恨太浓，她一样都承受不了。她只想轻飘飘的活着，轻飘飘的死去。

她看不得这些无法摆脱的苦难，看不得这些无望的挣扎，看不得那些明知前方是死路，仍要一头撞上去的傻子们。她只想躺的平平的，她听不得看不得，她太痛苦了，她只想去死。

“我只是普通人，我不是王。”

韩梅梅很无力。

“不会的，公主。我相信如果是公主，一定可以做一个好王，一个让民众吃得上饭过的上好日子的王。”

青志抓着韩梅梅的袖子亲昵的说。

“不用安慰我的，青志，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韩梅梅笑了。

“是我们为难你了，你走吧。”

杜少卿收回目光，不再看韩梅梅，大踏步离开。

这样就好。

韩梅梅最擅长的，大概就是让别人死心。死心了好，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青志，你别跟着我了，我已经不是公主了，你跟杜少卿回去吧。”

青志左右为难，不知道如何是好。

彼时嘈杂声四起，青志一个趔趄跌进韩梅梅怀里，一阵眩晕袭来，大地好像在隐隐震动。

难道是地震吗？

她看到人们从黑漆漆的巷子中涌出来，密密麻麻的人流向镇外逃去，边逃边惊恐回头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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