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莫名其妙的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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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的最后一幅画面褪去。强烈到几乎令他晕厥的头痛也跟着消散。大脑中被插入一段属于别人的记忆……以及与那些故事相匹配的语言？从佟俪冲进发布会现场，试图阻止自己启动瞬时传送演示的那一刻起，唐汉生就从现实走进了魔幻。荒诞且无法理解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冲刷着他的认知。要不是多年行走商界砥砺出强韧的精神，恐怕早就神志错乱了。“喂，醒醒。”

急于了解身处何地地的唐汉生推搡着依旧昏迷的奥利佛。“呃……”胖子眼皮抖动，口里发出无意识地呢喃，没有立刻醒转。“醒醒。”

唐汉生又往胖脸上补了一巴掌。这回使得力气不小，胖子呜嗷一声如诈尸般从地上弹坐而起。爬满血丝的小眼睛眨巴几下，就这样和唐汉生一瞬不瞬地对视起来。面对和自己分属不同时空，却又在同一个时空里一起大口呼吸的……同类。拥有对方记忆的唐汉生，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这不就是鲁滨逊和星期五的荒岛故事嘛。于是，他完全出于下意识地对奥利佛这个同类点头，微笑。可能是唐汉生的笑容在此情此景下显得过分诡异。奥利佛整个人仿佛被烧红的烙铁给烫了一下，手脚并用地往后缩去，然后利索地换成双手交叉抚胸，垂首跪坐的姿势。“至高神在上，请，请降临使大人原谅小人刚才的无礼。”

见胖子如此谦恭作态，唐汉生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至高神？是这个世界的主神？那降临使又是什么？如果只拆解字面上的意义，实体化之后，凭空出现的自己，岂不正好印证降临使一词。想通其中的关节，唐汉生清清嗓子，用刚刚掌握的拉缇墨语问道：“奥利佛·克林顿。这是什么地方？你为什么把我引来此地？”

被连名带姓一口叫破的奥利佛险些没有控制住扭头就跑的冲动。他极不自然地扭动着肥胖的身体，尽力使自己看上去更加恭顺。心里却飞快地盘算着，如何才能哄住这位至高神创造的天使，把自己假借圣教名义勾结酋长装神弄鬼，又误打误撞画了个召唤法阵的意外给遮掩过去。“至高神在上。降临使大人的出现，必然是至高神万知万明万能的意志，与小人可没有关系啊。”

奥利佛耍了个心眼，干脆捧出大老板来做挡箭牌。见唐汉生一副不置可否的高深模样，奥利佛舔舔干燥的嘴唇，继续胡扯道：“在这片荒凉贫瘠的放逐之地，生而有罪的神之弃民们，世世代代只靠少得可怜的粗粝食物果腹；在冰封的寒季因衣不蔽体而遍体溃疮；在酷热的焱季为一掬泥水掘地三尺；在暗月成为野兽围猎的目标。他们哀号，悲泣，从生到死，挣扎在望不到尽头的绝望中，等待得到救赎的那一天。如今，至高神仁慈的国度已然降临，神恩的光芒也必将在降临使大人到来之后照耀这片空惘的土地，让罪人们得到救赎。”

说完，奥利佛回忆着自己在教堂见过的源一圣教教仪，含胸垂首，双臂前伸，掌心摊开向上。极力表现出一个虔诚信徒，大概可能会有的样子。不得不说，这种肢体仪式感，确实令初来乍到的唐汉生耳目一新。更加莫名其妙的是，这个奥利佛竟然还能自圆其说地替他编出格局如此之高的身份来历。“你是侍奉圣教的仆人？”

“噢，赞美至高神！睿智如您，降临使大人。小人正是匍匐在至高神荣光之下的虔诚信徒，奉誓向圣教贡献自己的一切，直到至高神的圣恩照耀四荒八莽之地，终身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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