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的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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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花白的老人一只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抹着眼泪，在午后阳光温暖的抚摸下，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上。老人面对着一个拉行李箱的男人，他看着有三十多岁了，戴着副眼镜，显得文质彬彬。他对着老人说着什么，我猜想他一定是在安慰老人。微风轻抚着街边垂柳树嫩绿的枝条，老人的银发也在伴着柳条轻轻摆动。男人走过去搀扶着老人，两个人缓慢地在人流中移动。某天吃完午饭，刚走出饭店的我在街上偶遇了这一场景，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看起来很匆忙，很多人只是瞅一眼老人之后就匆忙走远了。我和那对父子打了照面，从他们身边走过后，我停下了脚步，怀着好奇的心理，转身放慢脚步跟着他们。我就像电影里面的特务一样，偷偷跟随着主人公。我怕被他们发现，落得个脸红，于是从兜里掏出耳机，戴在耳朵上，假装自己在听音乐，现在想起来有点掩耳盗铃的嫌疑。所幸他们并未注意到我，我就偷偷的跟着他们缓慢移动。一步又一步，分别的位置在不断地靠近，在到达车站这其间，我看到老人还抹了几次眼泪。我不由的想起了我和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常年在外，只有每年过年才会回来，我清楚的记得他每年快要回家时我的心情，同样也清楚的记得和他每次分别的感受。小时候我和他的离别总是在熟睡中，等到早晨醒来只有枕头底下压着的几块零花钱，我知道父亲已经走在他第二故乡的路上，在那天早晨我会失落的吃完早饭，背着书包去学校。所幸那时候年龄小，不懂离别的伤感，糊里糊涂的便就习惯了他的每一次离别。后来，我稍微的长大了一些，他的离别不再是悄然无声，在他要出发的那天早晨，天还未亮，刚三两声鸡叫，厨房的铁门栓哗啦一响，房间里的灯不一会儿就亮了，然后我醒来揉揉眼，看着正在穿衣服的他，便自己匆忙的跟着穿好衣服，和他一起吃早餐，一边吃一边听他叮嘱。那大巴车的鸣笛声不断逼近，我便帮他拎起行李，看着那车越来越远，直到在一个拐弯后消失，我依旧站在门口，回味着刚才离别的画面。所幸那个年纪太贪玩，便没有太在意这离别的感受。再后来，个子和他差不多高，他的离别我早习以为常，每次离别再也激不起一丝涟漪，只是感觉我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就像一杯不断兑水的烈酒，离别的伤感越来越淡，我再也品尝不出其中的滋味。记得有这样一件事，那时候年龄小，有一次晚上我得知他明天要走，我就装病，头疼之类的，折腾到半夜，才心满意足的睡下来，以为他明天不会走了。第二天醒来，枕头下压着的那几块钱证实了那是一场失败的表演。在一个公交站旁，他们停了下来，我是顺势走过去，假装自己也在等公交，站在他们身旁，我听到老人说：“这次出去要多给家里打电话，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能找到合适的姑娘就结婚吧，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没个知冷知热的人。”

男人回答：“爸，我记住了，你别操心了，你腿脚不好，尽量别出门了，我给阿姨嘱咐过了，有啥事你就对她讲，明年我妈祭日我可能回不来了，您记得替我给我妈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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