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晨曦

杨春雪依稀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恐怖的噩梦，紧接着又是一个美梦，那是一片无比灿烂的星空，而她与母亲一起漫步其中，畅谈着过去、现在和未来。对于前者，她已记不太清，只是出自本能的畏惧；那对于后者，那一份记忆就像是被盖上了一层浓雾。杨春雪不是娇柔的大公主，在母亲的影响下她有一颗坚强的心，只是在支撑消失之后，在指引的灯光熄灭后，陷入了一定程度的迷茫，有点不知所措。但她知道自己始终要行走，孤身一人行走于污浊的空气中，这是注定要发生的事情，她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到来的这么快......“我可以痛苦，可以消沉，但这并不是永恒，我会走出去，带着母亲的那一份迎向未来！”

杨春雪于心中对自己说道。这一刻，她感觉那迷雾有所消散，紧接着她想起了一些事情。............这是一个废旧的仓库，在光头帮的改造下成为了他们的总部。黑暗中，光头坐在一张特制的皮质椅子上。他的表情很平静，但是在这平静之下，似乎还隐藏着疯狂。受到如此大辱的他，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他已经暗中查到了那两个老头的身份，知道了他们其中一个是北边偏僻地区的一个小医生，另一个则是那个九六三村的村长。九六三村不属于任何小镇的管辖范围，它是一个独立小村落，具体什么原因或许只有镇区规划的那些人知道，不，只要有一条来自最高层的命令，就可以让他们不问缘由的做出这件事。所以光头想要调查出后面的信息，花费了不少时间，才终于从一位与九六三村有着贸易往来的商人口中，知道了这个村长。没有人知道，他其实在医院中安装了一两个隐藏摄像头，这两个起初是为了抓小偷所用，刘民只是一个甩手掌柜，根本不管事，所有的事务都是光头在管理，所以这两个摄像头的存在刘民并不知晓。同时他也知道，那个门卫倒卖过药品，不过涉及量实在太少，他并不想管。能靠自己的职位搞到钱，那本就是他的能力，这种“正当”的做法，他是很赞同的，虽然也触犯到他的一些利益，但是这微不可及。因为他也是这么干的，利用了这个管理全局的职位捞了许多，而交给刘民的，不过他总收入的三分之一。也正因为如此，他非常早就确定了，第一个老头儿就是与那个门卫做交易的医生。当然，这些与他而言都是次要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让他蒙羞的小鬼。为此，在刚才他已经派出了十多位手下，沿着小镇与九六三村的必经之路追去。............作为一名高手，王德贵当然发现了摄像头的存在，只不过他并没有去管，只要门卫室里没有就行了。............“刘爷爷，我已经没事了，放我下来吧！”

苏哲看见刘老头出来，刚想说句话，便听到了一个虚弱而又坚决的声音说道。听到这个声音，刘老头想露出高兴的笑容，但考虑到现在的情形以及小雪的心情，很好的抑制住了。杨春雪身体还有一些虚弱，双脚落在了地上出现了些颤抖，不过很快她便调整了过来。活动了身体，她看向了前方的苏哲，好像在思索着什么。苏哲被她看得有些慌张，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场面一度静止。杨春雪当然不是忘记了苏哲是谁，两年前苏哲生病来这的时候，就是她照顾的。这个思索的表情，是在回忆她脑海中刚刚浮现的画面。那是星空中她与母亲交谈的画面，在这其中，母亲跟她讲了她睡着以后发生的事情，知道这位比她大一个月的哥哥，从那些坏蛋的手中救下了她。由于母亲讲述的很详细，她甚至能想出当时的情景，不免有些好笑，也有些感动，她知道苏哲当时并不知道她是谁，却还是出手救了她。“今天之后，我不能再陪着你了......以后，你就跟着你苏爷爷吧，你苏爷爷是个很好的人，你知道的，即使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也还是在保护我们，我相信你会获得幸福的！”

母亲的话语重新于她的脑海中回荡，让她的眼前立刻产生了一层薄雾，不过并没有让泪水留下。“哥哥，谢谢你！”

空气重新开始流动，但苏哲的心却是骤然停了一下，各种复杂的情绪翻涌着，冲击着他的心海。本来于心中设计好的各种妹妹认哥哥的招数，在这一刻全都没了用处。“能不能体谅一下我，关于这个我可是想了很久的！”

苏哲无奈的吐槽了一句，以冲淡心中的复杂。最后，他只得深呼吸一次，露出淡淡的笑容，说了一个字。“嗯！”

这简单而平淡的对话，仿佛预示着什么，它没太多赘语，也不需要，因为承诺不是靠嘴巴说的，而是用实际行动来证明的。苏哲默认了这句“哥哥”的称呼，至于这句“谢谢”的缘故，他想应该是她的妈妈告诉了她今天事情的经过，当然，方茹是后面才到的，而且一到就陷入了争斗中，没有机会分心，并不知道他救人的过程，所以还是他亲口说的，他并没有什么遮丑的想法，将所有情况都真实的告诉了她。没别的想法，他只是觉得，在人的最后一刻，还要听别人的假话，这真的太残酷了，就算只是稍加粉饰，也会觉得有些惭愧。刘老头是个大老粗，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有些困惑，并没有想太多。“小雪，家里有什么东西要拿吗？”

“嗯，有一点！”

“那快走吧，我们准备去村里避避。”

“嗯。”

杨春雪轻声应道。一分钟后，她掏出了一个铜黄色的钥匙，因为使用了太久染上了一些黑色，她用这钥匙打开门上的挂锁。她独自一人走了进去，因为在路上交流过，她不准备带太多东西，大部分村里都有，而值钱的东西给全都卖了当医药费。没过多久，她就从里面出来了，背上背着个褐色的小布包，怀中抱着一个相框。............夜色中，王德贵的速度极快，带起来的风能让经过的树叶摇晃许久，并且发出声音，还有些树枝也因此折断。而他的面色如常，没有一点疲惫之色。忽然，他的耳朵轻轻一动，接着他的速度微微放慢，脚步由有点声音变成了静音模式。他又听了一下，随后有了结论：“他们大约有十三人，在前方一百米左右的位置，持续移动中，速度不慢......”当然，这个“不慢”是与普通人而言的，对他王德贵来说，这也就比蜗牛强点。由于职业要求，王德贵对速度这块的研究颇深，对此还是相当自傲的。他之所以这么快赶来，就是担心会有人来对付他们，这一个两个不是老人就是小孩，都是需要关爱的人，怎么能敌得过这一个个强壮大汉呢？虽然之前苏哲成功对付了两个，但现在足足有十三个呢！他又如何能对付？而且就算是前面的这两个，也是有巧合存在的！其中，他们最大的败笔就是没对苏哲这个小鬼设防，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可现在，这些人已经有了教训，不会再轻视他了。这一点，不仅王德贵清楚，苏哲自己也是心知肚明，所以他才对系统最新发布的那个解决十名恶霸的任务置之不理。王德贵在土路上逐渐靠近着那十三人，他闭眼倾听着，路上偶尔出现的土坑和斜着长出来的树枝，对他根本造成不了什么影响。很快，他就听到了其他一些不一样的声音。“一重两轻，沉重的那个很熟悉，应该是刘老头的......”那两个轻的脚步声不用说，自然是苏哲和杨春雪这两个孩子的。至于苏万山的去处，他想了两秒便猜到了。此时，王德贵距离那十三大汉六十多米，而对方与刘老头他们之间也是六十多米。并且刘老头他们的速度比起这些人要慢上许多。所以他们不久便可追上。“呼~”王德贵轻呼一口气，“还好，来的还算及时。不过，这伙人到底是谁派来的？刘民或者那个光头？那个光头的概率要大些！但不管是谁派来的，现在只能让他们在这荒郊节里睡上一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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