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二十二座岛 巅峰之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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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乞力马扎罗的顶峰乌呼鲁是一个巨大的火山锥，坡度非常陡，整体呈45度角。走到这里，登山者才真正有了爬山的感觉。爬过了海拔5000米，所有人的高原反应逐渐强烈，很多人有头疼、恶心、胸闷、幻听的感觉。李奇微也不例外，他大口大口喘气，依然觉得肺好像丢了一样，够不上用。他紧跟着克里斯蒂娜走，随时查看她的状态，最好急救准备。但她却异常平静，步伐坚定，紧跟着图朱，无声无息的，似乎在月球漫步。再上升100米，足足走了1个小时。到了5150米，图朱要求大家再次休整。他把大家领到了一个叫汉斯•梅耶尔岩洞（HansMeyer）的地方，领进了一座石屋子里。这个石屋子是乞力马扎罗山下的村民们为登山旅游者们特异修建的避风屋。里面虽然空空荡荡，但对于疲惫的登山者们来说无异于云端上的一座五星大饭店。进入屋子，图朱要求大家打开睡袋，立刻休息，半夜再出发。众人遵照他的话入睡。李奇微原本以为，令他头痛的高原反应一定让他无法入眠。没想到一钻进暖烘烘的睡袋，他很快能入睡。不过，睡得昏昏沉沉，一种标准的假寐，夹生觉，似乎还没有来得及做个好梦，就又被人喊醒。已经到了午夜时分，是图朱和克里斯蒂娜在挨个地叫醒科考队员。他们为每个人分发热水、巧克力和饼干，为即将的最后一短旅程补充能量。李奇微一点胃口都没有，除了喝点热水之外，什么也容不下。他吃了一块巧克力，就再也吃不下其他任何东西了。图朱为每个人检查了各自的装备：为探灯装好电池，调节好手杖，把登山靴的带子系紧，裹好防雪绑腿。他一再嘱咐大家，千万要保持身体的干爽，不能流太多汗或者是受潮。应克里斯蒂娜的要求，李奇微为大家做了最后一遍检查。高原反应个个都有，不过他建议任何人留下都无济于事。距离顶峰只有一步之遥，没有人想就此止步。李奇微只好分发一些的抗高原反应的中成药物给他们服用，诸如红花胶囊、止痛药、安神补脑液之类中成药。凌晨一点半钟，大家在图朱的带领下陆陆续续地走出了石头屋子。外面寒风凛冽，一片漆黑，气温只有零下十五度，探照的灯只能照到前方两米。两米以外，就是那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下一个目标，是赫赫有名的吉尔曼点（Gillmanspoint），那是一个日出观赏点，海拔在5681米，有5公里的距离。李奇微拄着手杖，低着头，用灯只能照着克里斯蒂娜的脚步，慢慢前行。黑暗浓重，周围的什么也看不到，不过脚下却是积着雪的碎石，很滑溜，一不小心就会跌倒。他的脚步只能机械地向前移动，似乎躯体已经不存在了，只有一个灵魂在朝着梦想的地方缓缓移动。开始的旅途还算顺利，可能是红花胶囊的作用，李奇微没有头痛，也没有恶心，只是觉得冷，刺骨的寒冷，只是意识变得越来越恍惚，身躯渐渐不存在了，连灵魂也变得轻飘飘的，似乎随时会飞走。虽然走得很慢很慢，他的呼吸都像跑完马拉松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人逐渐感到热，身体也开始出汗，询问图朱要不要紧。图朱说这是好现象，如果越走越冷的话，那就危险了。为了避免咳嗽感冒，图朱同时还要求大家坚持用鼻子呼吸。这样，所有人的鼻子很快冻得没有任何知觉了。白雪覆盖的山体也越来越陡峭，经常能遇到巨大石块挡在前路，很多地方需要手脚并用。就这样跌跌撞撞，大家还是走到了吉尔曼点。图朱让大家再休整一下。此刻，已经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李奇微靠着一块巨石，躺在海拔近5700米的地方，眼中是一片绚烂的星空。他一生中从未看到过如此壮观的星空。因为头顶的大气层稀薄，天上的星星无比明亮与繁多。这里看到的群星绝不闪烁，如同一只只凝望的眼，瞪着，注视大地。银河绚丽多彩，七彩斑斓的星云穿插其中，在天际缓缓淌过。金星和火星从群星中脱颖而出，块头大了两三倍，变成了小米大小的圆球，红火明亮，耀眼夺目。群星都在燃烧，宇宙川流不息。李奇微真的看得入迷了，丝毫没有注意克里斯蒂娜也躺到了他的身旁。“很美，不是么？”

面色煞白的克里斯蒂娜笑着说，黑暗中她的笑容清晰可见。李奇微拼命地点点头。“我们到了天神的庙宇里了。”

克里斯蒂娜依然在笑。李奇微还是点头。“你知道，那只豹子为什么会跑到这里，啊哼，李？”

克里斯蒂娜的微笑如同镶嵌在黑暗里。李奇微依然在点头。“哈，你知道？你真的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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