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由爱生怖

江莫尘在忆书房发了狠似的批奏章，双眼通红也不放下手中的笔。书房外，安妃携着一众奴仆推门进来，并将手中的食盒打开，“皇上，这是臣妾特地命御医调制的药膳，你尝尝看。”

江莫尘抬头，揉了揉眉心，端起便想喝。一个小小的身影却在此时从门外闯进来。“皇上不好了！皇祠被贼人偷进去了，所有的灵牌都......都.....被砸坏了！”

李安跪在地上，身子还在微微发抖，江莫尘听后，手中的碗掉在地上，散发着药香的药膳撒了一地，“你说什么？”

江莫尘剑眉紧皱，似是不确定。这时，一道沉稳的男声在殿内响起。“皇上，臣发现有人从皇祠出来，那人速度极快，臣也只是拽住了一件衣物，请皇上过目。”

杨惟说完，将手中青色的外袍递了上去。安妃在看见外袍的那一刻眼睛微微变大，江莫尘则一语不发，看着那件外袍，眼睛更红了。这件衣服是他在骨笙嫁给他之后的第二年送给她的礼物，他还记得这件衣服是他亲手做的，现在它却成了他的梦魇。“皇上，其实此事不一定是皇后娘娘做的，这件衣服早就丢了不是吗？当时皇上您也在场，应该比臣清楚......”江莫尘便是大声打断了他，“够了，孤不想听你说话，杨惟，孤知道你是骨笙救下来的，孤，不信你！来人，将皇后宫里的人都喊过来！”

当奴仆们一个个鱼贯而入，江莫尘随便叫了一个上前来询问。被选中的元喜拘谨的走上前去，看见那件衣服，眼神飘忽一下，随即恭敬开口，“皇上，奴婢不敢欺骗皇上，奴婢不曾为皇后娘娘更过衣所以不敢确定是否是有贼人仿制了一件从而陷害皇后娘娘，但奴婢记得之前帮皇后娘娘整理衣箱时曾看见过衣裙的下摆处有一烧痕，皇上可翻看确定一下。”

江莫尘听完元喜的话，身体晃了晃，安妃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他看着手中这件衣裙，心里的凉意不停涌出，也已经不用确定这件衣服是不是骨笙的了。因为他比谁都清楚，那时两人情意正浓，他哪里会用普通的料子给她做礼物？但他还是保留着一丝侥幸，毕竟之前是他亲眼看见这件衣服丢失的，直到元喜说曾在她的衣箱里看见过，这才不得不相信。他紧握拳，深吸了一口气，心想：罢了，就这样吧。他已经很累了，他不想再去追赶她了。他缓缓站稳，心里唯一一点爱被恨覆盖，眼底的星火被灭，一片死寂的灰白。大力甩开安妃的手，慢慢越过元喜和安妃，脚步有些虚浮的走向书房外。锦繁深深的看了一眼元喜，眼里晦暗不明。周身的空间再次扭动起来，平静下来时，锦繁看见骨笙跪在地上一语不发，脸上的血染红了半张脸，她缓缓抬头，脸上是强撑的冷傲，“本座何是进了祠堂，难道你没有证据就冤枉本座毁了牌位？”

江莫尘冷笑，李公公将宫装呈了上来，又听她说这件衣服早已不知所踪是，冷笑的弧度越来越大。元喜应召出现，骨笙听了她的话，面容有点呆滞，强撑的冷傲分崩离析，脸上的疲倦与憔悴一览无余，加上脸上的血，刺得江莫尘眼睛一疼。“你还是不相信我？”

江莫尘收回看着她的眼神，罢黜的话一字一句从口中吐出，尾音带着些许颤抖，但身处这件事情漩涡中的两人都未察觉。看着骨笙略微绝望的表情，江莫尘心里像是在旧伤口上撒盐一般，疼的他皱眉，喉咙干涩，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转身便想走。这时，骨笙呆呆的问了他一句，成亲时所说的她是他唯一的皇后这句话还算数吗？江莫尘停住离开的脚步，突然就想起今天翻阅古籍时看到的一句话。“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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