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小年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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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是穿着再朴素，也掩盖不住倾世美貌。连谭婉音都觉得，这过了一夜，她眼波流转中更是多了些撩人之色。“秋姐姐你来啦！”

谭婉音歪头一笑，又看了看司墨辰，笑道，“我正跟王爷说着呢，既然你二人已有夫妻之实，那何不去求陛下赐婚？”

她稍稍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陛下怎会随随便便就给皇子赐婚呢？”

秋沫沫面色红润，根本不像是中过毒的样子，她浅笑着看向十分尴尬的司墨辰，倾身过去，“王爷您说是不是？”

说罢，给谭婉音一个戏谑的眼神。虽说司墨辰心思沉稳深藏不露，但是关于儿女情长的事情，那头脑可着实让人担忧，尽管流连风月的名声在外，可到底是些表面功夫。现在面对秋沫沫的戏谑挑逗，已然乱了心思。见司墨辰已经黑着脸不说话了，秋沫沫耸耸肩，正色道：“不开玩笑了，我来跟王爷说些认真的。”

她丝毫不顾及形象地捋了捋袖子，坐下来，“王爷可猜到这毒是谁下的？”

眸中的戏谑已然收起，晶亮的目光正定定地看着司墨辰。司墨辰沉了沉心思，淡淡道：“自然是已经猜到了。”

他微微攥了拳头，“他对你的心思，一眼就能看出来。”

秋沫沫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他定会向王爷您发难，到时候……唉，也是沫沫连累了王爷！”

“即便没有你，他心思幽深，也会伺机朝我下手，”司墨辰平静地看着秋沫沫，“跟你没有什么关系。”

“可这一次不一样了吧！”

谭婉音插话上来，“这次王爷可是触及到了那人的直接利益！”

她看了一眼秋沫沫。司墨辰也望向秋沫沫，见她一脸淡然，似乎对失身这件事并不关心，可是他心里到底是过不去这个坎儿了，隐隐觉得自己还是很在意她的。“既然如此，我便去向陛下请旨，赐婚吧！”

他伸手，鬼使神差地握住了秋沫沫的手。哎！这跟我预想的不一样啊！秋沫沫倒是惊了，她瞪大了眼睛，看到司墨辰眼中的认真，倒是真的把她吓住了：“王爷别冲动，陛下不可能同意的！”

“本王已经冲动过一次了，再冲动一次又何妨！”

司墨辰有些急切了。谭婉音见状，寻了个没吃饱要去找点心的由头，偷笑着离开了春暖阁。看着厚重的门帘落下，隔住屋外的冷风，秋沫沫眉心微蹙，一脸担心：“王爷三思啊，陛下给皇子赐婚可不是小事……更何况您跟郡主的事情……”“本王跟她没有什么，陛下已经收回同郡主的赐婚了，”司墨辰此时更像是急于解释什么，“郡主本就无意于本王。”

“我知道。”

秋沫沫笑着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我来只是想要提醒王爷，顺成王不知何时还会发难，还请王爷多多提防！沫沫先告退了。”

她浅浅一礼，转身欲出门。司墨辰忙跟上去，上前一把拉住她：“那请旨赐婚的事情呢？”

秋沫沫微微侧身，有些无奈道：“王爷，您想听沫沫如何回答？”

司墨辰见她反应淡淡，顿觉心下焦虑：“本王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王爷指的是什么？”

秋沫沫一脸疑问。“那个……本王跟你已经……”司墨辰看着秋沫沫坦然的眼神，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咳，总之，本王不会趁人之危，定会给你一个名分！”

“哈哈哈哈哈！”

秋沫沫突然笑起来，貌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王爷不必挂怀！我并不是想要什么名分，王爷能舍身相救，沫沫已经感激不尽了！名分这种事情，不重要。”

她看了司墨辰一眼，见他眼中似乎还隐藏着什么，终是什么都没说，便再次一礼，出了门。怎么会有人不在意名分！怎么会有人不在意王妃的身份！司墨辰怎么也想不通。而凌府这厢，却是迎来了陛下赐婚的旨意，喜事临门，凌府上下个个都兴高采烈。凌太傅的大女儿凌珍前几日刚随着任平州刺史的夫君贺铮回京，回娘家的时候也见过顾迟迟一面，十分满意，只因还要随夫家，也没在凌府与顾迟迟接触几次，倒是凌惜整日跟顾迟迟在一起，十分粘着她。凌太傅和夫人也是高兴，也张罗着想要在年前便把婚事给办了，凌肃安担心事情发展太快让顾迟迟消化不了，便提议年后过了正月十五再挑选吉日，顾迟迟见他如此为自己着想，更觉得自己真心未错付。“二少爷，顾小姐，”正情意浓浓着呢，丫鬟来报，“陵襄王、郡主和秋姑娘来看顾小姐了，正在偏厅暖阁喝茶呢！”

顾迟迟顿时喜上眉梢：“我们这就去！”

她看了一眼凌肃安，“自从昨日沫沫去追那人之后，我就一直担心着，没想到倒是她先来了！”

凌肃安宠溺道：“她知道你受伤，自然是前来看望你了！”

说着，拉过顾迟迟的手，“你把斗篷披上再去。”

“偏厅离这里只有几步远，用不着的！”

顾迟迟正要往外跑，就被凌肃安一把抓了回来。“不行，必须穿！”

————————过了小寒，小年将近，宫里正准备着小年夜的宴会，德正帝也在御书房抓紧处理一些折子，莫公公从外头进来，又送来一本奏折。“陛下，陵襄王方才来过，咱家依陛下吩咐，以政务繁忙为由给打发了。”

莫公公低头，双手托着折子。德正帝没抬头，拿了一本折子皱着眉头正查阅着：“他说见朕有何事了吗？”

“回陛下，陵襄王递了一本折子上来。”

说着，莫公公将司墨辰的折子放在了桌上。德正帝手中一顿，瞄了一眼桌边的明黄色奏折，哼笑出声：“老四是有事要求朕啊！”

说着，他放下手中看了一半的折子，拿起司墨辰上奏的折子看了两眼，顿时眸中泛起了一丝光亮。莫公公毕竟是皇上面前伺候的老人了，瞄一眼就发觉德正帝似乎很是高兴：“陛下如此高兴，定是陵襄王求陛下赐婚了吧？”

“哈哈哈，你倒是会察言观色！”

德正帝随口一说，继续看下去，继而又敛了眉头，“秋沫沫？”

莫公公听闻德正帝声音陡然低了几度，腰弯得更低了。“这秋沫沫……我记得是老四前几日带进宫，为云妃备膳的厨娘。”

德正帝锁着眉头叹一口气，合上折子随手一扔，“你去拿给云妃看看，她若是同意，朕就准了！”

“是。”

莫公公急忙上前来，双手取过折子，匆匆退出了御书房。待莫公公离开，德正帝批完了手中的奏折，凝眉揉了揉眉心。老四这般举动，是在告知朕，他并无争储之心吗？宁可娶一个毫无背景的……厨娘？这份心思是真是假？莫不是……让其他人掉以轻心的计策？德正帝心下想了很多，总是觉得司墨辰不可能这么做。皇室中皇子虽不少，如今封王的皇子只有他们四个，若是立太子，自是优先从他们之中选一个，可是……老四放着身边凌肃安的兵权不用，也拒绝了与西海郡主的赐婚，他当真是要做个闲散王爷了？“也好……”德正帝微微一笑，眉头舒展开来。比起其他人来，这看似心思寡淡的陵襄王其实更难拿捏，如今他自觉退出储位之争，也给德正帝一丝喘息的机会。云岚殿中，云妃接过莫公公递来的折子时，一脸不解：“莫公公，后宫不得干政，陛下为何……”莫公公双手虚推了一下，笑道：“请云妃娘娘看过便知。”

云妃疑惑，手中还有些发颤，当她打开奏折看了两行，便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娘娘，陛下说，若是娘娘同意，便应准了！”

莫公公被云妃的笑意感染，也笑得诚恳。“同意同意，本宫同意！”

云妃喜不自禁，她的儿子终于开窍了。“那咱家这就回禀陛下！”

莫公公双手接回折子。“有劳莫公公了！”

云妃笑着，给韵儿使了个眼色，很快，韵儿拿着一个荷包走来。“莫公公，这是本宫的一点谢意，还请公公务必收下！”

莫公公面上一惊，忙行礼：“娘娘，咱家分内之事，实在使不得啊！”

“公公收下便是！”

云妃把沉甸甸的荷包塞进莫公公手里，“辰儿的婚事，还请公公多向陛下美言几句，赐婚的旨意越快下来越好！”

云妃担心她这儿子心思活泛，过不了两日又变卦了去。很快，赐婚的圣旨和小年夜入宫的圣旨一同下来，传入了广安别院。秋沫沫听到赐婚圣旨的时候都傻眼了，待传旨的公公离开，才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司墨辰：“王爷，请旨赐婚的事情您怎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本王说了，会给你一个交代，”司墨辰一脸无辜，“你我已有夫妻之实，这赐婚不是理所应当？怎么，王妃不同意吗？”

他笑着凑近，俊脸绽成了一朵花，赏心悦目。秋沫沫顿时就失了气势：“呃……王爷，王妃这个称呼，您还是别乱叫了。”

她有些窘迫。最开心的就是谭婉音了，她一脸姨母笑地看着这两人：“秋姐姐，王爷终于肯承认自己喜欢你了，这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