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再入宫闱

走动间，不断有本就破裂的杯盏被顾君闻不小心碾碎在脚下。

满屋狼籍，酒气熏人。

顾君闻掩着鼻子，小心翼翼地避开仍在酣睡的两人，推开窗户。

还带着冬天未尽寒意的风一下子灌了进来，顾君闻一不留神猛地打了个喷嚏，涕泗横流。

许是听到里间动静，外面有人礼貌地敲敲隔间的房门：“三位爷，您们起来了吗？”

那声音又尖又细，只是从没有听闻。顾君闻晃了晃酸胀的脑袋，揉了揉太阳穴，心中莫名的情绪越来越明显。

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总感觉来者不善。

这声音，宫里的太监？

不等顾君闻分辨清楚、想明白，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众小宫女、小太监们拍成两队，低着头鱼贯而入。

他们分工明确，有的去扶叶南一，有的去拉秦衍舟，还有一队恭敬地站在顾君闻两边候着。

走在最后面的是个俊俏的小太监，他穿着靛蓝色常服，酒楼掌柜低头哈腰老老实实跟在他后面。

那个小太监一见顾君闻瞬间换了一副表情，赔笑着对顾君闻作揖行礼：

“顾少将军，您可醒了。杂家是蔡公公的干儿子小蔡子。杂家奉圣上口谕，宣南王、顾少将军、秦探花入宫面圣。”

不知是福是祸，宿醉后的混乱让顾君闻还没有完全分的清今夕是何夕，她只能下意识乖乖答礼：“臣领旨。”

说话间，叶南一和秦衍舟两人也被惊醒，醉醺醺的接受一条龙服务，同样接了明德帝口谕。

不多时，打扮妥当的三人晕乎乎的，被左右侍候着，扶进马车中。

随着一声马的嘶鸣，标有皇家标志的马车低调穿过市井，直入宫闱。

马车上，早有准备好的小宫女递上一碗碗醒酒汤。

三人依次灌下，稍微清醒一些，彼此面面相觑，靠在马车上消化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一炷香后，随着一声轻响，马车停在原地。

小宫女有序的退下马车，接着车帘掀起，早有引路的小太监在一旁垂手恭候。

三人收拾心情，随着引路的小太监向宫廷深处走去。

沿途风景秀丽，顾君闻只顾着低头赶路，什么也欣赏不进去。

眼前一座巍峨宫殿拦住去路，顾君闻抬头四处望望，不知身在何处。

“这里是太极殿。”

刚刚缓解完头疼的秦衍舟好心的提醒一句，又开始揉自己的太阳穴。

“圣上，人到了。”

“让他们进来。”

空旷的大殿里明德帝的声音无比清晰。

只是光听声音，就知道明德帝今日心情不妙。

帝王一怒，伏尸千里。

想想史书上的描述，顾君闻吓得缩成一团，不自觉放慢脚步，恨不得屏蔽自己的存在。

可是她再慢，不过短短几步路，总有踏入殿中的时刻。

三人站定，依次行跪拜大礼。

可是过了许久，只有蔡公公扇扇子的声音，宫女添香炉的声音，殿里安静的可闻针落声。

明德帝的目光始终锁在奏折上，不分给三人一点。

香薰的烟雾随着微风轻轻漂浮，一室静谧。

“好一个京都三杰。”

在顾君闻快要睡着的前一秒，明德帝放下笔，慢悠悠的伸了个懒腰，在蔡公公的搀扶下踱到桌前。

“臣惶恐。”

秦衍舟反应最快，连忙行礼再拜。

“惶恐？我看你们敢的很。”

明德帝面色阴沉，伸手一指桌上的奏折，“知道这是什么吗？弹劾你们的奏折。”

“拒不付账，夜不归宿，重伤官兵。这就是你们昨晚干的好事。”

明德帝气的将摆在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陛下，消消气，到底是年轻人。”

蔡公公适时端上一杯茶水，低声安慰。

“你个老东西，就知道宽慰我。”

明德帝笑骂着，还是接过茶水。“去吧，拿去给他们看看。”

“是。”

蔡公公恭敬地行礼，将一张纸递到三人面前。

顾君闻壮着胆子抬眼看去，白纸黑字：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三人结为京都三杰，扶危济困…

最重要的是，白纸最后三人用胭脂印上三枚印信。

顾君闻看罢就觉得眼皮直蹿，喝酒误事，此言不虚。

不过，应该没多少人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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