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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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青玉将他在大理寺查到的卷宗以及向狱卒们问来的话全盘告知裴明庭。

“这些事，单独拎起来看没有任何问题，长公主当年去探望裴驸马，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但说不过去的便是裴驸马是在某日长公主探望过后……疯掉的。”

晏青玉斟酌着用词，坐在茶案的一侧小声说。

裴明庭端着茶杯，神色晦暗不明。

晏青玉知道如今裴明庭已经做好了十二万分的心理准备，将自己置身在所有人的对立面，就是为了能够坦然地接受十三年前的事情。

但这桩旧案始终太过沉重，沉重到晏青玉说的时候都胆战心惊，生怕裴明庭再度红了眼底，直接冲出去手刃了长公主。

“我猜测，如果赵宝宸说得是真的，那么那一日长公主去探望裴驸马的时候，或许正是和对方说了相关之事……才让裴驸马疯掉的。”

裴明庭缓缓泯了一口茶水，水渍晕在薄削的唇间，仿佛都被染了寒气。

“可我想不通，明明裴驸马当时已经下定了决心，为长公主顶罪，长公主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晏青玉喃喃自语。

裴明庭放下杯子，声音渐渐有些嘶哑：“因为裴望云想越狱。”

晏青玉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裴明庭看向晏青玉：

“自我记事起，养育教导我的人一直都是他，他教我认字，教我习武强身，直到我十三岁时，他对我从未有过失言。”

晏青玉心中微动。

裴明庭转回头，漠然看向窗外，春光明媚，一碧万顷。

“他的最后一次承诺，是他要带他的儿子去一趟南诏，看一看南诏的月亮。”

“但他与我说过这件事的第二日，便传出了他杀了镇国威武大将军之事。”

晏青玉怔怔地看着裴明庭似乎已经将自己从那一片回忆中生生剜出来，不带一丝怅然，只平静地叙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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