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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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睛以后可能看不见了。”

林涵低声说道。“等等…你说什么…什么叫我以后看不见了？”

郭子仪颤声开口道。“字面意思，医生说你眼角膜受损，以后要是没有人捐眼角膜，你可能一辈子也看不见了…”虽然不想告诉郭子仪这个残酷的真相，但还是说了。现在不说，过会医生也会告诉郭子仪，长痛不如短痛，现在要让他有个心理准备。“那我以后就只能当个瞎子了！！”

郭子仪大声叫道。“你先别激动，冷静点…”还没等林涵说完，郭子仪就大声打断他：“你让我怎么冷静，你说的倒是轻巧，失明的又不是你！”

郭子仪说的有些重，林涵听得也有些冒火。。“行了！”

林涵吼道。“又不是没机会了，不是说如果有人捐眼角膜的话，还是能复明。”

林涵强忍心中的怒意，耐心劝导郭子仪。而坐在病床上的郭子仪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是呆坐在床上。突然郭子仪整个人都瘫软下来，仿佛身上的力气全被抽走了。整个后背倚靠墙上。“呵呵…”郭子仪苦笑两声。“哪有这么容易啊…我没钱啊…就算有人捐眼角膜我也做不起手术啊…我没钱啊…”郭子仪哽咽的说道。林涵在一旁听得也不好受，下意识的抽出一根烟就要点上，掏出打火机的时候才发觉这里是医院，又把手中的烟塞了回去。“唉－”林涵长叹一声，推门出了病房。听到房门推开的声音，郭子仪再也忍不住了，放声痛哭，这一哭，让郭子仪吸了口冷气，疼，钻心的疼。眼睛像是滴入硫酸一样。这下好了，哭也不敢哭了。郭子仪觉得要疯了，内心的不甘和痛苦不知道怎么发泄。过了一会儿，林涵推门进来，手里还多了粥和水果。林涵把水果放在病床旁的柜子上。打开粥，拿出一次性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郭子仪嘴边，开口说道：“来，把粥喝了。”

郭子仪听话的张开嘴，把粥喝了下去。郭子仪在一旁看不见，不觉得有什么。可林涵能看见，只感觉怪怪的，有一种贤妻良母的既视感。第一次喂别人喝粥的对象竟是个男人，还是自己的好兄弟。林涵甩甩脑袋把这些奇怪的想法甩出去。随后又专心喂郭子仪吃饭。很快一碗粥就见了底。林涵把泡沫碗和一次性筷子丢进垃圾桶里。随后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对了，下午我帮你找个护工，明天我就回去了。”

林涵率先打破这沉默。郭子仪没有说什么，只是“嗯”了声。“行了，我让护士给你换药。”

说完，林涵又推门出去了。一两分钟后，病房的门又被打开。然后郭子仪听见一个脚步来到病床边。随后一只手轻轻的拆开郭子仪眼前的纱布。虽说林涵看过郭子仪受伤的眼睛，再看一次任觉得触目惊心。郭子仪整个眼眶被挡风玻璃割的就没有一处是好肉。左眼角处还被割掉块肉。原本还算小帅的脸如今全是口子，疤痕。虽然郭子仪感受到眼睛的束缚没了，但眼前还是漆黑一片，一点光亮都没有。一时间郭子仪的心情沉落到谷底。护士拿出棉球沾着消毒液轻轻的在郭子仪的脸上擦拭。疼得郭子仪眉头紧皱，手指甲用劲扣着手心的肉。在忍受十几分钟的折磨后，药终于换好了。郭子仪的后背全是汗，手心也全是指甲印。换好药后，护士端着东西出去了。病房里又只剩林涵和郭子仪两个人。“行了，你先睡会吧，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找个护工。”

说完，林涵推门走出病房。由于刚才吃的药有助眠性，郭子仪很快就睡着了。睡了不知道多久，也许一个小时，也可能是几个小时，自从郭子仪失明后，他对时间的流逝失去了感觉。“吱－”病房的门被推开。林涵蹑手蹑脚的走进去。但看见郭子仪扶着床坐起来，也就放开脚步。刚才他还以为郭子仪还没醒。“郭子仪我跟你说，你这次有福了。”

听林涵欢快的声音，看来护工的事情有着落了。郭子仪心想。“怎么，那不成找了个仙女来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