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刀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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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书童疑惑地问道：“公子，你是不是走错方向了，这不是回家的方向啊？”

步起扬轻松的回道：“为何回家？我们才刚刚出来，此番出城不就是游山玩水的吗？“小书童问道:“碰到这种事情你不去水洛城照顾一番吗？你还游山玩水，若是让城主听到了，那可不得了。”

步起扬说道:“那还用我照顾吗？况且历练的方式千千万，这游山玩水当居第一，所以公子我朝夕之间只争第一。”

小书童无奈地叹了叹气道：“唉，你这都什么歪门道理。”

然后又问道：“你刚才那一架白打了？事情不管了？”

步起扬漫步在乎地说道：“步清你是真的笨啊，本公子不是给你说了嘛，以后不用本公子管了。本公子哪有白打的架，这事情自会有人料理，用不着本公子出手了。”

小书童挠挠脑袋哝哝自语道：“我怎么不明白呢？”

步起扬说道：“你还小当然不明白。不像本公子，读的书多见识也多。对了，我说过好像要偷你的月钱。”

没等说完，这小书童跑到一处卖糖葫芦的铺子前，随手丢了几个铜板，拿着几串糖葫芦边吃边向步起扬走了过来，边走边得意地说：“这下没了，我都花光了。”

步起扬看着小书童笑道：“你呀，你呀，宁可受牙疼也不让嘴巴受穷。”

这小书童本是弃婴，正是步起扬随父亲出门游历时意外发现的。步起扬见他很是可怜，便央求步乘风收留了他，带回家中转眼之间已经长成小书童了，无时无刻不跟着步起扬。步起扬非常怜惜他，待他就像自己的亲弟弟一般，还给他起了个名字叫步清，寓意出生孤苦却一世清明。两人说说笑笑地渐行渐远，少年心性简单快乐，对于生活在祖辈荣光下的步起扬极力避着他们，奈何想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于是他决定出游江湖。多少对新鲜事物充满激情、满腔热血的少年不曾有过问花花不语，听风风不鸣的疑惑青春，现在的他们打算仗剑凭栏起，留名江湖中。刀客的脚步沉稳有力、有条不紊。此时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去，“朴府”二字映入眼帘。刀客自言自语道：“到了。”

此时，守门的护卫就像先前得到了命令一样，个个手持短刀，将刀客围在中央。朴家公子朴凡问朴逸飞道：“父亲，您今日不去城枢吗？”

“今日有贵客到访就先不去了，凡儿，一会儿你同我一起迎接贵客。”

一个声音洪亮有力穿过正堂房。这正堂中的中年男子正襟危坐手中翻着一本书，头也不抬淡淡的说道。朴凡答道：“是，孩儿知道了，孩儿先下去准备一下，一会儿便来。”

。朴逸飞道：“去吧。”

朴凡转身欲要离开，正碰到一位护卫匆匆忙快步走了进来，垂首施礼，道：“城主，那位拜门的刀客到了。”

朴凡心想：”刀客？难不成是父亲的老朋友？“边想边走出门去。朴逸飞放下手中的书道：“贵客到了，请进来。”

话音将落，护卫簇拥着那刀客一同走进庭院之中，这到不是看得起这位刀客而是在挨了一顿揍的情况下无可奈何的跟着他。朴凡正巧走了出来，他看着刀客，刀客带着斗笠压得很低，阴影之下看不清刀客的全貌，但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仅此一斑就让朴凡觉得此人冷峻刚毅不好对付。朴逸飞起身走出门前双手施礼：“阁下可与我那步起扬贤侄交过手了？”

刀客道：“我不认识什么步起扬，不过有一个年轻人身手还不错。”

朴凡心想：”原来小扬子跟这人交过手。“朴逸飞道：“那请公子屋中一叙。”

刀客冷冷地说道：“不必了！看年纪你不是朴易。”

朴凡大声说道：“大胆，祖父地名讳也是你敢说的吗？”

朴逸飞制止朴凡道：“凡儿，对客人不可无礼。“朴凡心想：”我到以为是父亲的好友看来是想错了。“朴凡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刀客道：“陆伯涛。“朴逸飞道：“朴易正是家父，早已不问江湖事了，不知陆兄弟找家父所为何事？”

刀客道：“我有一封信要交给他。”

说着便从胸前将信掏出。下面的护卫接过信来，呈到朴逸飞身前，朴逸飞接过信，并未打开接着说道：“这信我自会呈于家父，阁下可还有别的事情。”

刀客又缓缓地说道：“我要见见朴易。“朴逸飞微微一笑，说道：“也罢，凡儿，去把你祖父请来。”

朴凡微微垂首道：”是“。不过一会儿，一位庞眉皓发，精神十足，面容可亲，十分干练之人身穿灰色布袍的老人慢慢走了出来，这就是朴易了。站罢，向陆伯涛微微一拱手，算是施礼了。陆伯涛却丝毫未动。朴逸飞道：“父亲，这位陆伯涛陆兄弟给您带来了一封信。”

老人接过信来，信封无题字，缓缓地打开，拿出里面的信来，信没有启词，开门见山，只见上面写道：“当年，水洛城一战，本侯败了。你对外宣称已经将本侯杀了，可你行事鬼神莫测却留了本侯一条性命，但又留下本侯的右臂毁掉本侯容貌，让世人不在认得本侯。你说要让本侯亲自去体会什么是生命。虽然你留了本侯一命，不过本侯却一点也不会感激你。因为你留了本侯一条臂膀，从此让本侯武功一落千丈。本侯心中怨恨，狂怒不已，誓要报仇，杀了你。当时你每天只给本侯清水充饥，待本侯伤好，打昏本侯，本侯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当本侯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一艘渔船上。更可恨的是你竟然将本侯的刀用铁链与本侯锁在一起，真是该杀。奈何本侯命好，渔船上的渔夫给了本侯一碗白饭，本侯狼吞虎咽般吃下，时至今日本侯都不会忘掉这一刻，一碗白饭竟已成本侯的奢望。曾想本侯当年，叱咤疆场，茹毛饮血，曾俱何人。后来功成在这北州洛水城封侯掌管北州，天天沉溺于酒池肉林之中，杀人如麻，癫狂至极，好不快活。本侯曾将何人放于眼中，可惜天意弄人，老天爷竟派了你个毛头小子将本侯收拾了一顿。本侯当时被人救起后便离开了，拖着残躯，四处游荡，本想找机会报仇雪恨，奈何本侯却连当年随本侯叱咤风云的刀都挥不起来了，就这样一副残躯拖着把刀，成了江湖浪客。本侯多次找人欲断了这链，奈何始终找不到能断这铁链之人。本侯每天以要饭为生还有忍受旁人看本侯如看怪物的眼神，虽说狼狈不堪可也总有好心人怜本侯，送本侯饭食，让本侯心生感激。本侯时常受到江湖混混的侵扰，本侯也曾祈求他们收留本侯，本侯愿意做一名混混得口饭吃，可是都是因为本侯的刀和容貌，他们更没办法断开这链怪罪本侯太过丑陋，嫌本侯是累赘，不肯收留本侯。当个浪客竟也不得安生，可恨本侯的刀杀不了人，否则一定会将他们剁成肉泥，是你让本侯尝尽了人间风霜。终于有一天，本侯身体力支晕倒在路旁，被一位铁匠救下，本侯再也忍受不这种折磨，于是祈求铁匠收留本侯，本侯愿意当牛做马。在本侯的再三祈求下铁匠收留了本侯又传授本侯打铁的技艺。本侯虽然向来喜欢舞刀弄剑，可对这打铁的技艺也表现出极高的天分，正如此，本侯更想断了这链，于是本侯就谦心向学，拜铁匠为师，学成了单手打铁的本领，后来在本侯坚持不懈地努力下，终于找到断开这链的法门取下了本侯的刀，于是本侯又勤加练刀，终于武功又上一层。本侯打的一手好铁，又用得一手好刀法，慕名前来找本侯锻造兵刃得也越来越多，可惜世人眼拙不识得本侯的刀乃是当年北州侯所用之刀而本侯就是北州侯。唉，当本侯在抚摸本侯的刀时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杀心，可更让本侯没想到的是本侯已经习惯了过这样的生活。粗茶淡饭，自由自由，无拘无束，还不怕有人惦记要本侯的性命。本侯的刀不在杀人，后来本侯救下了一位孤儿，传他打铁的技艺，还将本侯毕生绝学也悉数传尽，若是你还活着就是你眼前见到的这个孩子。真若你还在世有幸能读到本侯这封信，说明本侯已不在人世，不过本侯死有愧疚，我害苦了洛水城的百姓，好好照顾洛水城的百姓。若有来世本侯愿意再做一个打铁匠，不在握刀。你让本侯知道了最可贵的是生命，最难的是天下苍生。本侯恨你，可也对你感激不尽。“落款人，单手铁匠。看过信罢，朴易仰天大笑道：”难得难得，人活于世最大的敌人不是旁人而是自己啊。”

朴易愈发精神道：“此信，老夫现已看罢。陆公子，不如就在寒舍小住几日，看看这洛水城，如何？”

陆伯涛道：“不必了，师傅的心愿了了，但是我还有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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